第五百九十二章长江后浪推前浪萧恪慎生气，一是严天德随意调兵。虽然人数不多，却也是私自调用！性质恶劣！二是那莫子义，竟敢当着程思思的面舞刀弄枪，恐吓她！但牵扯到正一品大员的事情，苏南自然不能随便置喙。萧恪慎指尖轻点着桌案，发出阵阵脆响声。“你说，朕要找个什么由头，将他们弄走呢？”
苏南笑了笑：“陛下要换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唉！三公德高望重，朕又岂能随意下手？”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人不走，新人又如何能上位？”
“哦？这说法不错。”
萧恪慎眼睛微眯：“可这兵部尚书，朕也不是很喜欢。”
现在的兵部尚书边佳绩，和那御史台的边良生乃是一家人。按理来说，为了制衡朝中各大小势力，是绝不能出现这等情况的。彼时的苏南想不通其中缘由。现在想想，倒有可能是为了宁安远着想。让边家的人做兵部尚书，边良生自然对兵部少了些注意。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御史台的人不关注，兵部的压力也就小了，连带着宁安远那边的压力也就小了！“陛下，选贤举能，可不能论资排辈！”
“唉！若是廖艾大将军还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萧恪慎面上难得有些愁思。苏南心神微动。这冠军大将军廖艾，他已经听说了不下十次了。却从没有在大兴的历史正传上，看到这个人的生平。唯有胜明帝登基当年，有寥寥几句记载。“统乾二十八年，帝薨，东宫乱，冠军大将军廖艾，奉命于危难之间，率三百骑兵杀入宫中。”
“其将时任太子萧恪慎，于叛军刀剑之下救出。”
“然其身中七箭，失血过多，药石无医，又无后嗣，含恨而终。”
这短短几句话，就是廖艾的最后记载。苏南大概能想象到当时京城是个什么境况。若不是廖艾，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可就不是萧恪慎了。而是萧长志！苏南拱了拱手：“论资辈，齐鲁节度使莫子义，当能胜任！”
“莫子义？”
萧恪慎有些意外：“那日不是他去找你麻烦的么？”
苏南微微颔首：“严太尉身为兵部之首，他的命令，莫节度使就算不赞同，也不得不做个样子！”
“呵，可他既听命于严太尉，若让他做了太尉，难保他们不会暗中相合！”
萧恪慎是半点都不同意。苏南微微一笑：“严太尉前脚才让莫节度使去找臣的麻烦，后脚您就叫莫节度使升任太尉一职。”
“陛下，您觉得，严太尉会如何想？”
这话一出，萧恪慎登时眼前一亮。“狗咬狗！朕喜欢！”
见萧恪慎想通了，苏南拱了拱手：“恭喜陛下，又除一心腹大患。”
严天德现在敢乱调军队，保不齐哪天就敢临阵倒戈。加上萧恪慎登基时候的幺蛾子。诸般种种，已经足够让萧恪慎在心里给他判个死刑了！……翌日早朝。时隔半个月的早朝时间。苏南深吸了一口气，凌晨的冷空气总是很醒神。“哟，这不是苏侍郎，怎么，放假这么多天没来，是上哪儿痛快去了？”
向学也没个正形，直接勾搭了上来。苏南笑了笑：“回清水县研究新战船去了。”
明面上的话必须这么说，若是叫其他人听见他是去玩了，少不了弹劾。向学登时了然：“哦！下官明白，真是辛苦了！”
“为圣上做事，不辛苦。”
向学看了一眼周围，随后又凑近了些。“你发现没？兵部那群老东西，面色似乎不太好看啊？是不是哪儿出了什么事。”
苏南面上挂着笑。“现在北境、东境、南疆都安好，怎么会出问题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你给我说说呗。”
向学满脸八卦。苏南摇了摇头：“向员外郎忘了？你教我的，祸从口出！”
说罢，他径直踏上了丹陛，直往金銮殿里走去。“不说就不说！等下本官就知道了！”
向学眼巴巴地看着苏南的背影，却换不来半个回眸。朝堂中，各部官员基本都已经到齐了。苏南家最近，竟然是来的最晚的一批。严天德睨了他一眼：“苏侍郎，休了半个月的假，怎么还这般怠慢？”
苏南笑道：“下官只是在归途中受了些伤，身体不大舒适，这才来晚了些。”
严天德面色微变，苏南这是在点他！“既然身体不适，不若再请几日假期，总之这朝政也无甚大事要你相帮的。”
姜还是老的辣。严天德又刺了苏南一个软刀子。苏南摇了摇头：“大家都是同僚，即便是不痛不痒的小事，也该共进退才是。”
严天德本想再呛几句，却听太监的通传声传来。“胜明皇帝到！”
众臣们赶忙躬身。萧恪慎潇洒地在皇座上一落座。他的目光落在了严天德身上。严天德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是不显。“陛下，可有什么是老臣能效劳的？”
萧恪慎皮笑肉不笑的：“若朕记得不错，过些日子，便是严爱卿的八十大寿了吧！”
严天德拱了拱手：“承蒙陛下厚爱，确实不日就是老臣的寿诞。”
“好！严爱卿三朝元老，做到这般年纪，依旧老当益壮，朕心甚慰！”
一句话，刺痛了严天德三次。他眉头紧皱，难不成今天下头报上来的消息是真的？齐鲁节度使真就背叛了他？“陛下，老臣这一把老骨头虽然老了，却还是中用！您若是有什么吩咐，老臣愿为您赴汤蹈火！”
萧恪慎摆了摆手：“赴汤蹈火倒是不必，只是朕有一事不解。”
严天德微微躬身：“陛下请讲。”
“不知十月初二，那齐鲁节度使手下的三千兵卒，是哪里调用的？”
萧恪慎的声音冷了一些：“朕可没听到哪处上报过，有动乱或是疫情啊？”
这话一出，满堂寂静。私调驻兵，本就是重罪！尤其还是瞒报萧恪慎的情况下！严天德到底也是老人，电光火石之间，他就想出了借口来。“陛下，此事老臣也不知晓，或许是哪儿起了山火，莫节度使想着调人去扑火吧！”
“哦？原来如此，倒是朕错怪了你们！”
萧恪慎笑了笑：“既是扑灭山火，便是好事，当赏！”
严天德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这都是我们兵部的人该做的！”
谈笑间，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萧恪慎还是笑着：“做了好事怎么能不赏呢？来人，宣莫节度使！”
“什么？！”
严天德面色大变！莫子义不应该在齐鲁两省交界处么？哪怕萧恪慎召见，最起码也得十月初八就出发！否则坚决不可能在今日赶到京城！严天德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就见莫子义身穿一身戎装，缓缓踏入殿中。“臣莫子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