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暗暗猜测，若阿瑶再想提涨工资的事情，沈美兰说不定嘴上一阵不满，然后继续给她升。整个公司里头，能有一个让她看得顺眼的，对方也对她真诚的人，不多了。阿瑶坐上离她最近的一部电梯回到公司，刚巧是下班的点，她一踏入办公室就听到考勤机响起的下班指示音。“滴，打卡成功。”
她关了电脑，提着包包往外走。物业大楼的人也陆陆续续出来，一行人有说有笑，许朝之的身影落后她们一步，安安静静的。阿瑶走近，许朝之将手上的袋子递给她，里面是一杯奶茶。许朝之下午请她喝奶茶，由于沈美兰的突然到来，她便让许朝之先放着，等她回来再取，没想到沈美兰这一趟折腾到下班才结束。“谢谢。”
许朝之笑了笑，没有应答。她这张脸不知是不是冷久了还是天性如此，笑的时候看着也很不热络，偶尔物业厅的人在背后评价她是笑面虎，笑起来阴恻恻的，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许朝之很冤，但她不会给自己辩解，做到管理层，背后没有人吐槽是不可能的，她能做到的就是假装听不见，大家友好相处，若对方过了线她再敲打敲打。一行人到了室外停车场，阿瑶找到自己的车，跟她挥了挥手：“明天见。”
许朝之也说道：“明天见。”
许朝之的家在公司附近，骑车三两分钟就到了。阿瑶有些羡慕，自从经历过那晚的事情后，她就不敢夜间出行了，幸好现在夏天日长，回家的一路上天空都是亮堂堂的。系统问她：“你怎么猜你老板是到了地下停车场？”
它好奇这个很久了，不过阿瑶将下班视做大事，于是它等到她回到家才问。阿瑶想了想，回道：“若要真说上什么，那就是直觉吧！”
“奇怪，为什么监控的画面是她按了1层，而不是—1层。”
系统呢喃，又将监控画面调出来再看了一遍：“你看你看，她是按1层啊！”
阿瑶看了一会儿，突地说道：“画面可以调大吗？你将画面调大到数字键那里看看。”
系统闻言将画面调到电梯的楼层数字键盘区，沈美兰的手指按了数字键1，过了一会儿，处于数字键1下方的—1键面莫名凹陷进去，好像有谁按了这个键。一般按完数字键后，数字周围会亮起红光包裹住这个数字，表示按键成功，可是—1的这个键上却没有任何光线。“咚咚”的指示音响起，数字键上方的楼层指示屏也显示着1层，沈美兰抬脚走了出去。“系统，暂停页面，把画面调转60度。”
阿瑶说道。调转后的页面展现在她面前，电梯外的光源明亮，但1层和—1层的光线是不一样的，而且门外还有一丝绿影，若她猜得没错，那是物业放在电梯旁的巨大垃圾箱，以供平时搬运大件物品上楼的搬运工自行丢掉一些绑带或者袋子。沈美兰实际到达的是—1层，所以她和司机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她。但是，从8栋—1层到达他们停车的位置，走路也得走上十分钟，她是怎么精准地走到停车的地方的？阿瑶给司机留言问道：「赵哥，老板的方向感很好吗？」过了一会儿，司机回复：「一般吧，老板年龄大了，她的记性要分事情的。」司机偏离了话题：「比如，你申请要涨工资，她今天没有回复你，过几天再问，她会说你有说过这件事情吗？她不记得了。」阿瑶黑线，幸好她申请涨工资那一阵，每天给她做工作报告都在花样提醒。「我是说她的方向感，不是记性。」阿瑶敲字：「从8栋—1层走到停车的位置，老板的方向感太好了吧！我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碰上的。」司机回复：「嗐，这没什么，车子就停在我们办公大楼下方，老板按照指示牌的方向朝这里走来就行。」系统同时说道：“我觉得是你的方向感不太好，正常人推测到车子停留的位置，走过去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司机继续说：「老板打算换了工程部那帮人，有跟你说过没？」阿瑶切换了消息页面，看了看老板的消息框，里面没有留言，便回复：「没有。」工程部人员挺多的，若要更换，是一个大工程，招人不知得招多久，而且还要天天跟一群男人打交道，阿瑶暗暗打了一个冷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