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松花”就是指石料皮壳上的绿色点子。
阮桑桑打灯看过,有松花的地方,有种,有表现,就是那种“龙到处有水”的表现。 大家都知道莫西沙有“神仙场口”之称,石料的种水一般较好,但色少啊。 阮桑桑当时就想,要是绿松花能化开的话,可以博得一个飘花。 但是师傅切开石料后,松花完全化开了,而且有意外的惊喜,竟然切出了冰种黄加绿,雕刻师的最爱石料,怎么雕都好看。 相玉师很喜欢黄加绿的料子,特意给了几个镜头,供大家观赏,“这色真匀称,一点都不乱。”姜鹤心里安定了下来,有了这块黄加绿,这次公司肯定不会让她离开了。 “姜鹤,神仙选手啊。”
冯瑶夸完姜鹤,又看眼阮桑桑,“你俩都是。”
阮桑桑笑下,没接话。 姜鹤脸微红,低下了头。 阮桑桑给姜鹤选了四块,其中三块都切涨了不少,一块切爆。 切爆那块是手镯料,可以开出十来条高冰飘花。 阮桑桑对此是不会说什么的,而姜鹤更不会跟人说这是阮桑桑帮忙挑的。 算了,没什么可计较的,阮桑桑不会放心上。 不过,这次阮桑桑名气更盛了,就连程大黑都特意发来邮件问候,讲了几句恭喜之类的话。 解石结束后,阮桑桑和姜鹤都被提成了中级买手。 正好碰上周五,同事们心里都比较轻松,阮桑桑就在月夜森林订了包厢,请组内的人吃饭,毕竟升级了。 月夜森林的大厅立着几根高柱,罗马白,有种一柱擎天的感觉,非常气派。服务员穿着十分规整,待人接物都是弯腰的,一看就是受过专门的训练。还有墙角的花,开的非常艳丽,一看就是很名贵的品种。 严华和彭晁站在月夜森林的大厅,有点无所适从。 “是这里吗?你再看看桑桑发的地址。”
彭晁不敢往前走。
严华也不确定,赶紧翻出手机看。 “哎,你俩咋不进去呢?”阮桑桑从门口进来,带着翁玉榴和姜鹤。
彭晁哭丧个脸,“不敢动啊,大姐,你找的这是啥地儿啊,跟我俩身份不符啊。”阮桑桑被彭晁逗乐了,“跟我走吧。”
姜鹤边走边看四周,心想:这一顿得吃掉几个月工资吧。 服务员温和有礼,领着阮桑桑朝包厢去。 等人都到包厢后,服务员给每个人都递上一份菜单。 “都别跟我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
阮桑桑说。
彭晁打开菜单一看,连份沙拉都要一两百,更别提那些硬菜了,都大几百甚至上千。 “我们要不换一家吧?”彭晁跟阮桑桑说。
阮桑桑安抚大家,“你们别一直盯着菜单的标价看,我有这里的会员卡,一顿花下来很便宜的。”大家还是不敢点,因为不知道哪道菜能优惠。 阮桑桑很无奈,只好自己点,然后一口气连点了二十道菜。 翁玉榴赶紧打住阮桑桑,“够了够了,我们之前请吃饭只能叫‘破费’,你这个叫‘破财’。”
阮桑桑看着大家都挺拘谨,就跟翁玉榴说,“你带下气氛吧,真的,你们别这样连话都不敢说。”
“比起带气氛,我们其实对你更好奇,你是富二代吗?”
严华指了指这间包间,这一下至少得消费个两三万。
阮桑桑解释说,“我不是,这不是想请大家吃个饭吗,正好这家味道还不错,就带大家来了。”翁玉榴摆摆手,“你们不要听她瞎狡辩,她眼中的富二代跟我们眼中的不一样,你们知道她的青梅竹马是谁吗?”
“谁呀?”
大家都很好奇。
阮桑桑拦着翁玉榴,不想让她乱讲。 翁玉榴神秘一笑,“你们可劲猜,往顶豪猜。”“顶豪”一词,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这时,几位长相不错的女服务员进来了,每个人手里都端着黑木托盘,托盘上摆了两三条湿毛巾,挨个请在座的各位净手。 大家就终止了讨论,又拘谨地开始净手。 “哎,桑桑,你戴的手链不错啊,从哪里买的。”
冯瑶问
阮桑桑擦手时,一抬胳膊就露出来了,就被冯瑶瞧见了。 阮桑桑看着手链,有一瞬失神,马上又恢复如常,“家长长辈请人定制的。”彭晁很羡慕,“哇,你家连首饰都专门请人定制啊,还说不是富二代。”
女服务员转完一圈就出去了,但没过两分钟,有两位女服务员进来了,各端一份果盘,摆盘很好看,分量都很大。 其中一位女服务员走到阮桑桑身边,礼貌地对阮桑桑说,“时小姐,这是本店特意送给您的果盘。”
这位女服务员就是刚才递毛巾给阮桑桑净手的那位。 大概是听到冯瑶提到手链,她也跟着看了一眼,才有了这些猜测。 听女服务员喊阮桑桑“时小姐”,翁玉榴立即竖起了耳朵,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 “抱歉,我不姓时。”
女服务员楞了一下,随即又温柔地笑了笑,“没关系,送给您了,祝您用餐愉快。”
出了包厢后,另一个女服务员问,“是不是你看错了?”
“不会错的,这是之前带我的师父教我的。”
“可她说自己不姓时啊?”
“可能是私生女吧。”
包厢里也很热闹,大家都追着阮桑桑问是怎么回事。 “认错了。”
阮桑桑说。
翁玉榴则是一副她看懂一切的表情。 很快,上菜了。 先上了开胃小菜,每人面前摆上一个白玉盘,盘中隔成四个小碟子,里面摆着酸、甜、香、辣四种口味的开胃小菜。 严华尝了一口,忍不住惊叹,“连开胃小菜都这么可口。”彭晁也直竖大拇指。 过了一会儿,开起热菜,这家餐厅主要做杭帮菜。 热菜有桃花泛、淡糟香螺片、葱烧海参、醋椒鲤鱼、雕花游龙惊凤等等。 本来大家还有些拘谨,但吃到美食后,一个个赞不绝口,话也多了起来。 尤其是喝了点红酒后,更是收不住话头了,一起吐槽自家公司,吐槽出差这么辛苦,差旅费那么少,但不知道怎么着,还没吐槽几句,就开始一致对外了。 “公司这次被媒体搞得够呛。”
翁玉榴起了个头。
——“可不是嘛,我们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媒体就先跳出来了,我出院那天,记者居然问我是不是被逼出院的,我就让他去问医生。”——“公司嘛,又不是慈善机构,住院费全包了,还带薪休假那么久,还象征性给了点慰问金,我感觉做的够可以了,可媒体觉得不够啊。”
——“你们有没有觉得,像是对手公司在搞咱公司啊?”
——“哪个对手啊,总不会是佳和吧,两家可是有姻亲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正说着,同事赵小敏突然推门跑了进来,双眼冒着红光,“你们知道谁在楼上吗?”
阮桑桑心里一慌,好怕赵小敏说的是时盛晨。 “是孟重岩,他在楼上拍戏呢。”
赵小敏是孟重岩的粉丝。
“真的假的?”翁玉榴虽然不是粉丝,但有明星在这里拍戏哎,很稀罕的。
“不信去问服务员。”翁玉榴就跟赵小敏跑去求证了。 孟重岩啊,这个名字有点久远了,阮桑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一起去看看呗。”
冯瑶拉阮桑桑。
“我就不去了,也不熟。”阮桑桑这话说的挺逗,冯瑶听着就乐了,“在座的哪个跟他熟啊,就是图看个乐。”
冯瑶硬要拉阮桑桑去,阮桑桑只好跟着去了。 服务员确实说,孟重岩在楼上拍戏,但客人等都不可以上楼去看,因为楼上被剧组包场了、 于是,四个人傻站在电梯口守了半天,也没见剧组的人下来。 等四个人又重新回到包间时,其他人饭都吃的饱了。 饭罢,都近十点钟了,这顿饭吃的真是长久,估计是因为饭菜太过可口吧。 吃饱后,大家一起离开餐厅的,赵小敏还不死心,一步三回头,望着电梯口。 在阮桑桑去停车场找车时,听到有人喊她,她回头看了看,不认识对方。 因为对方穿着皮夹克,满头发胶,画着烟熏妆,像极了刚从夜场里跑出来的蹦迪青年。 “你不认识我啦,是我啊,孟重岩。”
阮桑桑又仔细看了几眼,记忆本就挺模糊的,也谈不上对不对得上号了。 “哦,你好。”
对阮桑桑来说,孟重岩的身份有点怪异:她给他机会了,但他却另觅新欢去了。
“我刚才还有点不大敢认,你比高中那会儿长开了不少,也更漂亮了。”“你也是。”
阮桑桑敷衍下,继续找车。
孟重岩跟着阮桑桑,找话跟她聊,“我听说,你后来读了一所211。”“嗯。”
这时,正好找到车,阮桑桑赶紧跟孟重岩说,“我该回家了,再见。”
“留个联系方式吧。”
“没必要。”
阮桑桑上车后,直接开车走了。 但是呢,孟重岩并没有死心,他走到月夜森林的前台,问道,“刚才出去那一拨男女,是谁定的餐桌?”
前台小姑娘一看是孟重岩,顿时心花怒放,立马和盘托出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一下就拿到阮桑桑预留的电话号了,孟重岩很开心,就给前台小姑娘留了个签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