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黄老道这么正经的样子。“为什么啊?斗法又不是什么不能违背的契约,取消不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黄老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烟斗,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后,他才开口道:“就是因为现在这场斗法变成了不可违背的契约。”
“陈家小子,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文君要和你斗法的吗?”
我摇了摇头。“因为那天文君从山下回来,在祖师爷面前发了誓,定要赢了你这场斗法。”
听了这话,我愈发的震惊了。在祖师爷面前下的誓言,是一定要完成的,不然祖师爷怪罪下来,轻则修为尽毁,重则性命堪忧,这可不是小事啊!“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想请你来三清观说一说这个事情。”
看着黄老道忧心忡忡的样子,我觉得他好像也不像爷爷曾经说的那样是个老滑头。“可是黄道长,叶文君不是下了必赢的誓言吗?你还要我赢了她?那不是把她往火坑里面推吗?”
黄老道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斗,随后道:“不是这么回事,你别看我长期在山上不下去,但是山下的事情我还是清楚的。”
“文君修道是有天赋的,但是碍于她是个女儿身,再加上她修行时间尚浅,那种级别的‘凶煞’,不是她能对付的了的,就算是不让你赢,她也是赢不了的,搞不好还要因为逞强白白搭上了性命。”
“可是如果她不能赢,不过是一介小童不懂事,放出的大话而已,我自然是有能力保下她的。”
黄老道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了。“可是黄老道,既然你把这事说给我听了,那我也要和你说道说道。”
黄老道透过一层烟雾眯着眼睛看着我:“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我听着。”
我轻笑一声:“黄老道,你担心你自己徒弟的安危,嘴上说着是要我赢下这场斗法,实际上就是叶文君输就可以了,这么看,你是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因此丧命啊?”
面对我的质问,黄老道不疾不徐的在鞋底磕了磕烟袋,过了半晌才回答我的问题。“陈家小子,别人不知道你,我可是心里清楚的很,虽然说你小子现在混的是不怎么样,但是你福泽深厚,要是你潜心修炼的话,这个‘凶煞’对你来说都不算什么。”
“我不是不担心你会因此丧命,而是我知道,这个‘凶煞’根本就伤不了你的性命。”
听了黄老道的话,我怔了一下。就我现在的这种运势,他竟然还能说出我福泽深厚这种话来,可别是在忽悠我吧?但是黄老道还在继续说着:“当初我就和你爷爷说,说你小子是个好苗子,叫他好好培养着,说不定你们陈家就在你这一代就起来了,结果,哼。”
说着说着,黄老道还自己和自己生起了闷气。“现在你这根苗子算是折了,也不知道老陈头儿地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咯!”
我忙皱起眉头上前堵住了黄老道的嘴:“行了,你就别说了,我肚子里有多少本事我自己门儿清,不用您老告诉我了。”
黄老道白了我一眼,但是也算是闭上了嘴。我搓着手想了想,如果真的是按照黄老道这么说的话,那我好像也不亏?这样一来,不仅我能拿回爷爷的龙神座,《撼龙经》也不必再输出去,收服了红衣小女孩,还能从苏青澜的手中拿回关瞳瞳的凤玉。最重要的是还能趁着黄老道给我开小灶的时候学点道门法术,怎么算都是我合适。想清楚了利弊,我当即就拍板了。“行,看在黄道长你爱徒心切的份儿上,我就答应了。”
黄老道这下脸上才又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陈家小子你一定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说完黄老道就起身坐到了床上,鞋子一蹬就躺了上去。“哎哎,黄老道,你这怎么就躺下了啊?”
黄老道闭着眼睛慢悠悠的说道:“今天的事情做完了,我当然是要休息了。”
“不是,那我呢?先不说你今天教不教我法术,就单说一样,这大半夜的,我要怎么从三清观里面回去啊?”
黄老道晃头晃脑的说道:“回不去那就不如不回去,今天晚上就在三清观住吧,要么就和我住,要么就出去随便找一间,我这里厢房多的是,你随便挑!”
说完这句话,黄老道就没了动静。等到我在想和他说点什么的时候,床上就已经响起了鼾声。我看着床上睡得正酣的黄老道,叹了口气推门走了出去。这么大的鼾声还想要我和他一起住?第二天早上起来我耳朵不聋就是万幸了。我站在黄老道的厢房外面,看着外面的景象,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困意。“既然这样,那不如在这里面走走。”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转身从黄老道的厢房后面绕了出去。在我的印象中,我只在小的时候来过一次三清观,还是因为黄老道和我爷爷打赌,结果把赶路的盘缠全都输了,我爷爷送黄老道回来的时候带上我来了一次。我看着周围一丝未变的景象,心中不由得有些唏嘘。三清观虽说是个道观,但是一向都没什么人来,比起三清观,与它一山之隔的全真教的道观好像更受人欢迎一些。毕竟现在人的观念里,只有全真才算是主流道派,什么茅山啊,灵宝啊,统统都是些不入流的江湖骗子。现在的三清观,算上黄老道和叶文君,满打满算应该也只有五个人了。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走到了道观的最后面。我在道观外坐下,身旁是一棵冲天的槐树,我随手在槐树上面抠了一块树皮下来,开始在地上随便划拉着。突然,我感觉身后冒起阵阵的凉气。我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在我慢慢回过身的时候,身后又出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这次我没有急着回头,而是等到声音快到我背后的时候,才冷不丁的回了头。我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高五尺,穿着麻布衣袍,戴着斗笠的身影站在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