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已是喜出望外,跳起来,道,“哥哥,嫂嫂,多谢了!”
说完一拱手,还行了个礼,黛玉不由得笑道,“真是要成亲的人了,如今竟如此守礼呢!”
云臻也是好笑,“你那府邸,之前是郡王府,规制难免不符,既是有一年时间,你不如叫工部重新修葺一下,将来好迎亲。”
十三摆摆手,“哎呀,不用了,本来就是修过了的。难道说非要修得跟亲王府那样,别人才知道臣弟是个亲王?再说了,哥哥你原来从郡王升亲王又被无故贬为郡王,不一直在秦郡王府上吗?唉,我如今总是会想到以前秦郡王府上住着挺好的。”
他又想到自己如今也是三天两头往凤仪宫跑,笑道,“不过现在嫂嫂这里也挺好的,又能常见到母后了,还是现在好。”
原本说皇太后应搬到太明宫去,当年太上皇和皇太后在那里养老。谁知皇太后不肯搬,说只想一直住在景阳宫,横竖如今宫里,云臻并没有别的妾室,不用腾位置,她便懒得搬了。 玉筝过来了,一看十三也在,笑道,“皇太后说,若皇上和宝亲王今日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过去那边用膳去,皇太后叫人炸了几只盐津的鹌鹑,味道还好,正好下酒挺好的。”
云臻扭头看向黛玉,黛玉便笑道,“那姑姑就回去跟母后说,就说一起去叨扰了,母后不嫌我们吵闹就好!”
玉筝方走,黄芦进来说,“国舅爷求见,正在宫门口呢,说是要进来看看娘娘和皇子们。”
云臻点了点头,十三就连忙道,“快,快,快叫他进来,他估摸着和我一样,都给憋坏了,哥,你如今住进宫里来,就这点不好,我进个宫不容易,玉檐进宫就更不容易了,你瞧瞧,这会儿还偷偷摸摸进来。”
黛玉笑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虽说你哥哥身边没有个妃嫔,可是两代先皇留下的太妃们多,如今一个个恨不得比我还年轻,你在这宫里头,若是被有心人构陷,一生名誉就尽毁了,你难道忘了当初下水池子里头救人被赖上的事了?”
林玉檐过来了,行过礼后,才把珣哥儿抱在怀里,舜哥儿和序哥儿就来了,一个往林玉檐背上爬,一个抱住他的腿,舜哥儿喊道,“舅舅,舅舅,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出去骑马啊?”
“明日吧,明日天气好,我带你去骑马,不过,你要先把功课做完了才能去。”
林玉檐不得已,抱着珣哥儿亲了亲,不舍地将他要递给黛玉,云臻接了过去,舜哥儿和序哥儿便一左一右坐在了林玉檐的腿上。只听见云臻道,“正好要跟你说,林家是皇后娘家,自然是要封爵位的,我的意思是封国公,你姐姐却说恢复以前林家的爵位即可。”
林玉檐大大咧咧地道,“封什么爵位?依我说,以前的那爵位也不必要。姐夫,道德传家,百世不衰,君子之泽,五代而斩。父亲还说如今姐夫登基,他已经准备辞官,回姑苏种田去,原本还说要我也跟着回去,我说我才不回去,我好容易考了个探花,还没施展我的才华呢!”
黛玉忍不住笑起来,“你有些什么才华?是安邦还是定国?”
十三却不高兴了,“嫂嫂,你这话就不对了,玉檐的才华你是没看到,不说别的,我这条命就是他救起来的,还有,我们在路上遭太子的人追杀,他也是以一敌三的好汉呢。”
“是啊,姐,你是没看到,才这么小看我,你不信,你问姐夫!”
云臻颔首,“你既然有心建功立业,那很好,你且说说,是留在朝堂之中,还是愿意驰骋于疆场,杀敌换取功勋?”
“姐夫,我不耐烦在翰林院成日里和一帮穷酸书生争风吃醋的。你都不知道和我一科的考中了状元的那个,今年都五十多岁了,家里少有两个小钱,就说我是因为姐姐嫁给了你,先皇才对我青眼有加,那意思我就是靠裙带关系才得了这探花的。今日,他请翰林院的人吃酒,就偏偏不请我一个,说是怕请了我,以为别人是在巴结姐夫,你说这人,是不是迂腐得很?”
云臻难免有气,问道,“此人是谁?”
玉檐抓耳挠腮,半天想不起来,“忘了名字了,实在是没留意。”
黛玉却抓着云臻的膀子,“你问这做什么?同僚之中,彼此争锋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再说了,这状元如此言行,也没有辜负先皇点他一场状元,证明此人还有些风骨,你难不成还想给人小鞋穿?”
玉檐一听,连忙拦着,“姐夫,你不许这样,你若是这样,将来我什么话都不敢跟你说了。”
十三忍不住笑起来,“我说你今日怎地进宫蹭饭来了?原来是受了同僚冷落,你也别怨他,人家五十多岁了才考中了状元,你才多大年纪?能怪人不嫉妒你吗?”
几个人一阵大笑,玉檐叹了口气,“唉,早知道我就晚一届考,有姐夫在,状元就手到擒拿了。虽说我文章不亚于那穷酸状元,可到底沈先生意难平,他说原以为他这辈子能教出一个状元来,此生只怕再没有这种机会了。”
云臻便问道,“我叫沈先生在南书房行走,帮我教教皇子们,沈先生怎么说?”
玉檐道,“沈先生也很愿意的,就是年纪大了,去年一冬又染了一场病,虽说并无大碍,到底还是精力比不上先前。这几日说惦记舜哥儿两个,姐夫下了旨意,先生是必定要来的。”
“那就好!”
云臻道,“我叫人在南书房边上安置住处,先生来了后就住在那里。也不必出宫去了。”
说了一会儿,景阳宫那边要摆饭了,玉檐便和黛玉等一起过去。皇太后见人多,高兴得不得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热闹的饭,今日来得很齐备呢,头一次这么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