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帅帅一时哑然,深知难以自圆其说了,下意识的往后蹲了蹲。
冲胡珊珊傻笑两下,岔开话题说:“大珊珊你放心,待会儿卖票的人一来,我挤破脑袋也给你买到去南洋的船票……。”胡珊珊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丢过去,冷哼一声扭过头,靠着大树不理他了。 贱兮兮的贴过去给胡珊珊摇扇子,张帅帅举目看向河道口,心里想着,卖船票的人怎么还不来呀! 正值此时,一艘橡皮艇自黑曺而出,慢慢悠悠的靠了岸。 有人眼尖,看到皮艇靠岸,蹦起来喊了句:“卖票的人来了……” 一时间静谧到让人昏昏欲睡的柳树林像是炸了锅,一大群人乱哄哄的朝河岸挤过去,你推我搡、生猛无情。 看到眼前壮观到恐怖的场景,张帅帅喉咙滚了滚,望而生畏。 但想着刚才在胡珊珊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过的话,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爱情的力量不容小觑的,张帅帅看一眼靠着大树虎视自己的女神,心中一骇,更是多了几分壮烈。 深提一口气,张帅帅眼睛一瞪,像个胀红眼的水牛,一踏蹄子硬冲了过去。 黑曺每隔一天下海一次,除去关系户,能够买到船票的人少之又少。 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势头,胡珊珊自知希望渺茫,气馁的同时还在想,吕夏是怎么买到船票的?也是这样挤破脑袋抢的吗? 神驰意远间,忽然身旁出现一双大长腿、一阵浓郁的香水气味飘荡而来。 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穿着性感的短裙和吊带衫、一只手夹着香烟、怀里捧着个不大的盒子。 她走到胡珊珊跟前,踮脚眺望着黑压压的抢票潮涌,浓妆艳抹的脸上看不出神态。 女子眺望了会儿,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将香烟送到嘴唇边,还没吸,忽然察觉到了身边异样的目光。 低头看一眼身边的胡珊珊,女子轻藐的瞥她一眼,扭动水蛇腰晃儿晃的朝前走去。 胡珊珊看着奇怪,这女子的装扮时尚妖艳,怎么看也不像割胶的民工、更不可能是去买媳妇,那么她又是为什么要去南洋呢。 南洋签证并不难搞,办个护照也不麻烦,饶不是急着去找吕夏,胡珊珊也不可能来这地方受罪。 …… 很快一名身形显瘦而高挑的男人挤出了人群,他朝妖艳女子摆了摆手,一脸的兴奋。 女子见状喜出望外,把烟蒂随手一丢,朝她招了招手。 看样子,他们是一道的! 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买到了船票,看着三三两两带着喜悦笑容挤出人群的幸运儿,胡珊珊开始焦急。 她扶着树干站起来,当看到张帅帅还在外围打转时,胡珊珊恨的直跺脚。 果然舔狗是靠不住了,人群散开的时候,张帅帅才得以接近售票员两米内的距离。但票已经卖完了,张帅帅一番苦苦哀求仍是无果,带着负罪感无功而返。 “票呢?”
胡珊珊没好气的问。
张帅帅嘿嘿嘿地朝她笑一笑,抓抓后脖子说:“大珊珊你不要急哈,我问问有没有黄牛,再高价,咱也要买到。”听到这话,不等胡珊珊质疑,一旁的艳妆女子倒是晃了晃膀子呮笑几声,操着一口吴越腔嘀咕: “有滴人四不四傻呀?以为这是火车站呐,还找黄牛?找红牛也莫哒用嘚啦!”
女子说着从行李箱里掏出一瓶红牛,拉环一拔,昂首咕哝咕哝喝了起来。 看着性感撩人的她,张帅帅咽了咽喉咙,转回头问胡珊珊:“大珊珊你渴吗?咱们好像也带了红……” 不等张帅帅说完,就见胡珊珊已经一脸怨毒的看着他,使得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 …… 售完船票,售票员乘橡皮艇回到黑曺,要等到傍晚的五点钟才靠岸接人。 这个时候没买到船票的民工也不沮丧,可能买不到船票是常态,他们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 拿到票的人也没多激动,纷纷给家里人打电话交代一声,然后继续在柳树林里等,好像刚刚经历的那场争夺大战并未发生过,柳树林又恢复了之前的肖静。 下午三点钟,太阳正烈,看着外面晃眼的阳光,让人望而生畏。 张帅帅四下打听了一下,确定没人会把手上的船票专卖给他们,只得回去,要么办齐证件乘坐正规商船、要么等上两天再来这里碰运气。 胡珊珊却心有不甘,蹲在树荫下避阳,眼睛死死的盯着刚才冷言相讽的女子。 鼓着腮帮愣了会儿神,胡珊珊忽然用肩膀蹭了蹭张帅帅说:“哎,你看见那个女的手里的盒子了吗?我刚才看见她把船票压在盒子底下了。”
张帅帅顺着胡珊珊的目光看过去,抓抓头皮问:“怎么了?”
胡珊珊径自搓了搓牙,眼神紧了紧对张帅帅说:“你去给我把船票偷过来” “……” 张帅帅闻言一怔,连忙摆摆头:“偷啊?……没这技术!”
胡珊珊睁大眼睛瞪着他:“你去不去?”
“真的要……” 张帅帅试探着问,没说完,见胡珊珊瞪着自己搓了搓牙,心骇之下连忙点头“去去去,我马上去……” 再次带着几分壮士出征的壮烈豪情,张帅帅故意一边抠指甲灰,一边漫不经心的往前走,绕来绕去,最终绕到了年轻男女的身后。 女子靠在巨大的树根上,张着嘴呼呼大睡,压着船票的盒子就摆在她的胯下。男子却没有睡觉,正啃着一颗苹果看书,也不知道看的是什么书,聚精会神。 酝酿了良久,张帅帅还是不敢动手,左右看了看,对着胡珊珊塌了塌眉,传递去一个乞求的眼神。 但他的乞求得不到胡珊珊的一丝怜悯,甚至换来了胡珊珊更加威逼的眼神。 爱情也是最烈的药,能让人丧失一切原则和理性。 即便一百个不敢,可在胡珊珊面前,张帅帅还是硬着头皮把颤抖的手缓缓伸过去…… 好几次想伸手去拿,都因为手抖的太厉害无功而返,最后狠了狠心,牙一咬,一鼓作气拿起了盒子。 但正要捡起地上的船票时,忽然一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 “你你你…你干嘛?”
女子坐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帅帅,咬着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