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前方又经过那地方了，要不要……” 夜色已墨，李昭也顺利理清完军中事务。 如今他已经完全掌控了自己这一军，并开始往别的队伍里掺沙子了。 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譬如说边疆有新的战事了，需要调兵遣将重做安排的时候，就可以借机来一个临时大整顿，然后将需要处理的人直接送到前线去，有必要的话作为诱饵一波送掉也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当然，最好还是人能够尽量的保存下来，只要去掉小头目就行了。 虽说京营这些年从根子里有些烂了，但普通士兵也并非没有改造的可能，血与火的战场无疑是一个最合适的地方。 放过去淘换一批，活下来的就是可用的了。 而顺带，李昭也将那些汉子暂时收拢在军营里，他甚至没有隐匿消息，就是看看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把这些人杀了正好，既暴露了幕后的人让李勇更有了把柄，又免得李昭之后还需要处置他们，没得脏了自己的手。 然后再乘着马车回城，沿着原路返回，自然也再次经过了，妙玉住的那个院子。 车夫不敢随意做主，又担心万一错过了自己会被怪罪，所以还是提醒了一声。 李昭没有回应，他便也知道了，于是不停留继续向前行驶去。 而这边静玉原本打定主意要在这里等着，可夜色模糊，等她确认眼前这马车很可能就是李昭的那辆马车时，却只见到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转身回去。 她还得再去劝劝妙玉，因为从周围人那里听说的有关于忠顺王的消息，实在是不容乐观。 而这边李昭虽然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但并没怎么在意。 很快回到了府里，修为至他如今的境界，其实许多凡人能够享受到的快乐，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当此情况下，反倒他为了维持住自己趋于常人的心态，很多时候不得不去封闭自己的五感六识，方能体味到其中乐趣。 当然，与其说是封闭，倒不如说只是在那些外化的部分下降到与常人差不多，但他还有灵识、意念、通感，有备无患，可以随时防着不测之危。 毕竟如今这方天地，还远未到能够任他自由放肆的时候。 哪怕是在人间界，也未必就不会有能够对他产生威胁的人或事。 只是他自己不会主动去招惹，就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苟着，真要哪天被找上门来，也能随时应急。 所以当风尘仆仆的进入院子里，换下衣服坐在早就有人安排好的浴桶中、浸在热水里闭目养神时，他还是察觉到了门外廊道里晴雯的到来。 不过他此时没去听对方的心声，也不知道她是误闯入，还是有什么目的。 当然应该是后者，毕竟想要误闯入这个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他也没有吱声，继续保持着这样的静止状态，等着对方的下一步动向。 若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危险，让多少人守在这里也没用，所以李昭这种时候一般都驱散了人，等洗好了也不需要擦，自己一个念头就能随时干燥了。 体验生活也不是说就完全摒弃了修仙的便利了，不然修行干嘛？ 而伴随着“吱呀”一声，这间浴室的门从外面轻轻被推开，一道身影小心地走进来，看到了屏风后边的人影，带上门后顿了顿，似乎心里头又在盘桓着什么念头。 然后再过了一会儿，晴雯咬着牙再次抬脚往里面走进来。 李昭这下更确定她是有意前来，但这是想干什么，上门勾引，自荐枕席？ 都已经说通了，李昭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 不过对方或许不这么以为，因患得患失的情绪作祟，会选择付诸行动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当然，这与李昭印象中、或者说想象中的晴雯有些差别，不知该说是对方变了，还是自己本来就想岔了。 直到走到了跟前来，晴雯才低声唤了一声：“侯爷……” 她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动静，像是李昭这等人物，不可能没有发现，只是比较静气，也不可能指望他像是宝玉那样咋咋呼呼的。 李昭也没有回头，只是笑着问道：“晴雯啊，你过来做甚么？”
晴雯这下却没有应答，只是静静地走上前来，又默默提着个小凳子，坐到了浴桶旁边，然后往旁边的案上看了一眼，和其他第一次看到香皂的人一样，她也是先惊奇了一下，不过还是默不作声，拿起香皂在手上搓了搓，感觉和胰子好像也差不多，然后回头就准备给李昭搓背。 对她的举动，李昭有些诧异，然后反应过来，感受到女孩的心意，也是一时默默无语。 果然啊，自己的底子就是不纯净的，修炼的功法又是走双修的路子，碰到这种事情会想歪也是正常不过。 只是稍微有些赫然，人家姑娘冒着羞意、甚至被误会的嫌疑，主动想要来伺候你，却将她想成了那等下作贱婢…… 虽说即便真勾引了，也没什么不好，也不是就应该被抨击，也是正常的选择。 或许是这样会让自己心里好受些，毕竟这姑娘人设还没崩塌，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好在是刚刚他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来，知道这时候自己只要默默接受就好了，若是反倒将她推出去，不仅是伤害自尊心，也辜负了一番好意。 何况两人的身份已经定下来，只是时机未到，但李昭又不是那种恪守规矩的老古板，难道还真的为了给她留个值得纪念的初次，就要在这时候忍着憋着？ 晴雯过来或许是没那个意思，但李昭既然已经有了想法，要止息下去也没那么容易。 当然，暂时还不急。 由着她先搓完了背，还真别说，那细腻的手掌，还有五根纤细的手指不断划过李昭的脊背，中间有着香皂的润滑，心里难免升起一种奇艺的感受。 像晴雯这种丫鬟，平常都是做一些伺候人的精细活，不干粗活，所以手脚上没什么力气，也不会像经常做杂务的那些粗使下人一般，手上都是老茧。 但这样温温柔柔的搓弄，不管身体上能不能洗干净，反正李昭的心里是感觉很宁静的。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慢慢哼起了小曲儿。 当然，选择就是故意的了，晴雯听着那曲中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心想着这无忧侯怎么这般不正经，真是大大毁了自己心中的印象。 可旋即又一想，第一次帮自己诊治的时候，就将她全身都扒光，也看了个精光的所谓神医，又能够正经到哪里去呢？ 无非也就是，她自己如今转了心意之后，再看李昭便不自觉加了一层滤镜。 就如同当初看宝玉一般，现在跳出来看，就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傻，怎么会将那样一个少年当成是自己的良人，还满以为他待自己好，便能够一直与他相守着。 所以袭人一直记挂的姨娘身份，在晴雯看来无关紧要，因为她更看重的是那一份情意而非名分。 但她现在有所醒悟了，如果连名分都没有，那情意又要开什么来体现呢？ 难道说，就靠一张嘴？ 虽然现在李昭也还没有给她名分，但与她的感觉与那宝二爷可是完全不同了。 就光是今日去赖家亲自将陷于流言蜚语中的她带出来，就是他贾宝玉怎么也不可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说起来，先前晴雯还见到了金钏，想起对方的遭遇，心里头也是不由唏嘘。 如今自己与她一样，或许也是应了那句，祸兮福所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