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是真的想不明白。是这个世界本来就这么乱？还是这个事件比较特殊？本应该是收藏圈里的事儿，结果招来的却全是江湖人物。想干啥？不过，他可以确定一件事情，杨森对这件事情的了解绝对不止如此，说不定就是知情人，要不然也不会花那么多钱请他这个“青年高手”跑这一趟。只是他不明白杨森在这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真的只是一个买家？还是和王斌一样是深度参与者？对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王斌这个名字是真还是假。更不知道王斌这个卖家还会不会出现在今天的交易现场。石磊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十点钟还有一个半小时，他搬了一张椅子，大刀金马地往门口一坐，静静地等待交易时间的到来。不到十分钟，又有一辆车开到，车上下来四个人，都是男人，以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儿为主。山羊胡子小老头儿领着三个手下进门，看到石磊，拱拱手：“小朋友，请问……”石磊冷冷地没说话。这山羊胡子看似客气，但实际上也不是善茬儿，没有哪个善茬儿会在袖子里藏短剑，还是两把。他现在对这些动辄杀人的江湖人士实在没什么好感。他手下虽然也有了好几条人命，可全是正当防卫，错不在他。可这一个晚上碰到的江湖人物却完全不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渣。不过现在是大白天，村民们已经起床，门口经常有人往来，所以他倒也不怕这些人会动手。山羊胡子小老头儿也没纠缠，更没有硬闯，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院子的另外一侧。几分钟后，又来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很漂亮。虽然不是很高，也就刚一米六出头，但气场很强大，穿着一身灰色紧身小西装搭配黑色高跟鞋，乌黑的长发披在肩膀上，脸上冷冰冰的，活脱脱一个职场灭绝师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味道。再加上两个身高一米八的壮汉守在左右，那咄咄逼人的气势足以让普通人退避三舍。高跟鞋看到石磊，愣了一下。又瞅了瞅山羊胡子，一言不发地站在另一边。九点半左右，又陆续来了几波人，都不是善茬儿，不过也都带着一个像是掌眼先生的人，应该是真正的买家。只是因为石磊、山羊胡子、高跟鞋这三波提前来的占据了院子的左中右三个方位，且谁都不说话，所以后来的都摸不清楚情况，也不敢说话。所以，人越多，院子里反而越安静。一直到十点钟，一个后来的光头胖子擦了擦汗大声嚷嚷道：“王斌呢？怎么还不来？耍我们玩呢？这大太阳的，很好玩吗？”
有人开口，院子里几近凝固的气氛瞬间解冻。“就是，搞什么嘛。”
“姓王的出来说话。”
“老子姓王，有事儿？”
“草，老子说的又不是你，别特么碰瓷儿。”
“你给谁当老子呢，找死！”
也有人当和事佬：“别吵，看看那王斌到底搞什么鬼。”
“给姓王的打电话不就行了？”
“早就打了，打不通。”
“我也是，无法接通，也不知道是关机了还是怎么。”
“我就知道，肯定有鬼。”
这时，石磊的手机响了，瞬间吸引所有人关注。石磊拿出手机瞅了瞅，挑起眉头。赫然是标注为“王斌”的号码，也就是杨森给他的那个号码，之前他拨打过，无法接通。也不知道是王斌看到未接来电反拨过来的，还是提前就知道石磊的号码。这么两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透露出来的信息可大不一样。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石磊朝众人扬了扬手机，开公放后才接起来。手机里传出一个和蔼的声音：“人都到齐了吧，来吧，门口的宝马车里有个纸条，上边写的是真正的交易地址，最好在十二点之前赶到，我给你们准备了午饭，吃了饭再慢慢谈交易，来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话音落下，直接挂了电话。石磊再拨打过去，又打不通了。而其他人已经一窝蜂地冲出院子，从宝马车里找出地址，跟着发动车子迅速离开。石磊却不着急，朝山羊胡子和高跟鞋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两波人同样不着急，相互点头致意，这才一前一后离开。石磊最后离开，还顺手把铁大门上了锁，开车跟在高跟鞋的奔驰G63后边。他没看到宝马车里的纸条，也不知道具体地址在哪里。但知道跟着前边的就行。一路向西北方向疾驰一个多小时，越走越偏，逐渐钻进大山之中。他虽然没来过，但也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沂蒙山区。不过沂蒙山区只是偏僻，并不算荒无人烟，相反，一路上经常能碰到来沂蒙山区旅游的大巴和私家车，沿途更有加油站、酒店、民宿以及在山里搞种养殖的农户。可是，到一个景点后，所有人都停在原地。因为再往前走就没办法开车了。弃车步行？有人犹豫，怕车子被破坏。但也有人直接就上山了。反正这年头只要和外界有联系，只要有钱，就不怕找不到车。何况下来就是景区，就算车子真的被破坏，也不愁搭不到离开的车。还有人合计着留人手在景区停车场看车。高跟鞋也走到石磊跟前，冷冰冰地说道：“你留下来给我们看车。”
石磊微微一笑，猛地抬手比划了一根长长的中指，长笑两声拔腿就追上了已经跑步进山的山羊胡子。他孤身一人，怕什么？反正车不是他的。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徒步近身真不算什么。何况他还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这都是傅青主的馈赠，傅青主在反清复明的战斗生涯中，无数次被清军追到荒山野岭中，每次都能安然逃脱，那么多次下来，再笨的人也学会了野外生存。而现在的环境比几百年前不知道好了多少遍，至少山里有手机信号，有导航地图，还有指南针，更有各种口味的野外生存口粮和饮用水，景区里就有得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