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绝对是“假大空”。然而这真的是他的真实想法。本来嘛，他这个人就有那么点小愤青，在继承傅青主的传承之后，受傅青主影响，对这类事情更是深恶痛绝，因为傅青主支持的大明朝之所以会那么快地陨落，很大一部分“功劳”就都要算在那些吃里扒外的败类身上。而且明朝末年，朝廷上上下下也充斥着只认金钱不认人的风气，尤其是那些个掌握着朝廷命脉的所谓学派，更是满脑子唯利是图的奸商思维，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什么事儿都敢做，包括卖国。石磊没有极端到完全不跟老外交流做生意，但是不包括这种赤果果的二次掠夺式生意。其实从傅青主的视角算起来，这何止是二次掠夺，二百次还差不多。不过，那两幅画是真不错。离开古玩城的时候，石磊还有些遗憾。但想到沪市还有好多古玩城和古玩市场等着他，那么点遗憾瞬间消失。不就是两幅画嘛，错过就错过了。说不定回头就能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石磊如此安慰自己。事实也确实如此。虹桥古玩城虽然号称是亚洲最大的古玩城，但实际上有自吹自擂的成分，毕竟是一个开业没多久的新古玩城，没啥底蕴，不用看别的，看看地理位置就知道了。虹桥在哪儿？在机场那边，妥妥的“郊区”。而其他古玩城则基本上都在市中心，例如静安寺古玩城、云洲古玩城还有城隍庙古玩城，这些古玩城才能真正代表沪市的文化底蕴和收藏传承。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点的古玩市场。反正石磊大致估算过，真要全部逛一遍，得至少半年时间。这不，就在挨着虹桥的体育公园那边就有了收获，还是捡漏儿，八万多就拿到一套邹一桂的花鸟四连屏。邹一桂的名气不大，但绝对是个实力派，画的工笔花卉堪称一绝，在这个小领域是宗师级别的存在，著有《小山画谱》，总结了他画花卉的理论和经验，在工笔花卉这个小领域内影响力极大。这么说呢，这是一个典型的专精派，不求广博，只求专精，一生只专研工笔花卉并且取得了显著的成就。为了画出种种花卉的神韵，邹一桂曾经亲自种植培养了上百种花卉，每天啥也不干就盯着那些花草的形态并记录下来进行钻研，所以邹一桂画的花卉神形兼备，极其出彩。邹一桂画的《百花卷》就深受乾隆皇帝的喜爱，为此，乾隆皇帝给《百花卷》中的每一幅画都题了一首小诗，虽说乾隆帝的诗词水平不咋地，但这样的殊荣也是一般画家没有的。邹一桂的绘画水平可见一斑。石磊看过之后，也不得不承认，邹一桂在工笔花卉这块的水平确实是宗师级别的。让现在的他动手，画出来的花卉估计只能达到邹一桂的六成水准。就算是傅青主本人亲自出马，工笔花卉这块也万万不如邹一桂。也因此，拿到这四连瓶后，石磊开心得一个晚上没睡觉，也没干别的，就在灯下对着这一套花卉琢磨了一个晚上。清晨，王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穿着睡衣来到客厅，轻轻贴在石磊的后背，圈住石磊的脖子：“石头，你不睡一会儿？”
“我不困，倒是你再睡一会儿吧。”
“六点多了，准备吃早饭，下去吃？还是让他们送进来？”
“下去吃吧。”
“好，我先洗漱。”
七点半。石磊和王静下楼吃东西。可是，一进门他就皱起眉头，因为餐厅里竟然坐着十来个江湖中人，甚至有两个实力不弱的。什么情况？虽然国内的江湖人物很多，但这么多人齐聚一堂，必然有事儿。搞不好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带着王静，他不愿意掺和到莫名其妙的冲突中。当然，也不至于害怕，只是拉着王静取餐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静静地吃起来。酒店的早餐很不错，尤其是牛肉锅贴，新鲜出炉的锅贴焦香焦香，味道非常足。然而，就在他准备吃第二盘的时候，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端着盘子直接在他对面坐下：“哎，哥，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沪市的？也不跟我说一声，咋地？不认我这个妹妹了？”
王静下意识扭头看向石磊。石磊盯着女人的眼睛，片刻后淡然道：“本打算过两天再联系你的。”
“哥，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女人泫然欲滴：“哥，我知道以前的事儿是我做得不好，可也不用记这么长时间吧，实在不行，我，我给你赔礼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
“没有生气。”
“真的？”
“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哥，吃饱了没？吃饱了就去我房间坐一坐，我正好有好东西给你看，你是行家，正好给点建议。”
“我还没吃饱。”
“中午我请哥和嫂子吃大餐。”
“地点我选。”
“好！”
石磊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起身，挽着王静跟着小女人离开餐厅。他们出门的瞬间，有七八个人瞬间起身，但看到某个中年男人的手势后又坐下来若无其事地吃东西。这下子，别说石磊，就是王静也觉察到了危险。王静拉了拉石磊的袖子：“石头，这个妹妹是……”石磊拍了拍王静的手背：“这是我的老同学，也是岛城人，之前关系还挺……好。”
王静瞪大眼睛，本以为这个女人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接近石磊，没想到还真是石磊的同学，虽然看起来有点怪怪的，但再怎么怪那也是同学关系，还是男女同学关系，这个女生又长得那么漂亮……想到这里，王静朝小女生伸手：“你好，我叫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