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原本以为进监牢是要吃些苦头,但是这苦水含进嘴里还没咽下去,饭菜和棉被就送来了。
阮娇娇也不知怎么回事,问狱卒:“我明日能不能上公堂和程迁对质了?”狱卒摆摆手:“这小老儿就不知道了。”
阮娇娇见他只是个办事的,就没有多问,打开食盒开始吃起来。 她一打开饭盒“嚯”里面居然还有鸡腿,是她爱吃的。 阮娇娇拿起鸡腿,刚要啃,隔壁忽然传来“咕嘟”一声,好像是咽口水的声音。 阮娇娇抬头,见隔壁有个脏兮兮的老头正紧紧盯着她手里的鸡腿。她这才意识到,好像只有她有饭菜和棉被。 “小姑娘,你手里拿的什么?”
“鸡腿。”
阮娇娇把鸡腿往怀里收了收。
“咕噜噜。”那老头的肚子发出一阵饥饿的鸣叫声。
老头紧紧盯着鸡腿:“好吃吗?”“我还没吃呢。”
阮娇娇自己也饿,不想把鸡腿给他。
“小姑娘……” “你怎么知道我是……我明明是个小郎君。”阮娇娇反驳。
“嗨,就你这易容术。啊不对,你根本没易容。这样吧,你把这鸡腿给我,我教你易容术如何?”老头眼里精光四射。
阮娇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想学。”“那你想学什么,我还会医术,嘿嘿也会下毒。”
老头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
“我都不想学,你要是那么厉害,怎么还会被关进来。”阮娇娇说着就拿起鸡腿咬了一口。
“哎哎哎!你这丫头……不知好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阮娇娇背过身去,大口的啃着鸡腿,不想再理睬那个老头。她真的饿坏了。 鸡腿又香又弹,吃进嘴里还有嚼劲,真是太幸福了。 但当她吃下半个鸡腿之后,回身看那老头,他还眼巴巴的看着她,不对,是看着她脚边的食盒。 阮娇娇有些心软,把食盒拿到两个监牢连接的地方:“你想吃什么?分你一点。”
食盒里还有米饭、肉包子、下一层还有小菜。 “那你想学什么?老头我无功不受禄。”
脏老头还有最后的矜持。
“行了吧老头,别吹牛了,再不吃包子都冷了。”老头最后的矜持也没了,伸出脏兮兮的手,一手一个,抓了两个包子,吃的狼吞虎咽。 一边吃一边不知在骂谁:“臭小子,敢饿着祖师爷,明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一老一少的吃饱了,各自靠着监狱的铁栏杆。 “小丫头,真不是我吹,我可是毒医鬼见仇。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噗。”
阮娇娇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我笑你这名字,挺像那么回事。”
好像武侠小说里的人物。
“哼。”老头冷哼一声。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真那么厉害,为何会被关进来?别人来抓你的时候,你将人毒昏不就好了?”“嗨,那我不是因为跟人打赌输了么,心甘情愿进来的。你信不信,我明日就能出去?”
“我不信。”
脏老头来劲了,“你要不要打个赌?”
“不赌。”
阮娇娇吃饱了,把棉被裹在身上,只露出半个脑袋。
“没劲。不赌拉倒。”老头也吃饱了,靠在墙边。“你会不会玩筛子?”
“不会。”
“牌九?”
“不会。”
“打马吊?”
阮娇娇算是知道了,这老头肯定是个赌鬼,大概赌输了还不出钱才进来的。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大赌瘾,啧啧。 阮娇娇不想理他了,自己裹着棉被开始打盹。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真有人来将那老头接了出去。 “神医,您真是神医呐。”
来者点头哈腰,就差没给老头鞠躬了。
脏老头仰着头,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就这么神气活现的走了出去。 阮娇娇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心道:老头今日倒真的出去了。 她又继续裹起被子打盹。只没想到过一阵子,官差就来找她了。 阮娇娇问:“今日是要开审了么?”“县太爷已经查清楚了。”
官差含糊道,不太愿意搭理她,但也不敢得罪她。
“已经查清楚了?现在要开堂审理吗?”官差不再说话,将她带到紧邻大堂的偏殿,有个师爷模样的人坐在那里。 “阮修杰,你打伤程迁,你可认罪?”
阮娇娇一凛,昨日程迁那个熊样,可不全是她打的。而且这是什么地方?既不是大殿,也不是公开堂审,这罪名她可不敢胡乱认下。 “小人冤枉!”
阮娇娇立即喊冤。
师爷看着阮娇娇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打伤了他的外甥,还不认罪。况且县太爷已经决定从轻处理,让她赔点银子就放人了,想不到这小子还不认罪! “你在酒肆动手打伤了程迁,那么多人都看见,你还不认?”“回官爷,在酒肆是程迁先动手动脚调戏我的表姐,我看不下去,才打了他一下,又踢了他一脚。但绝对没有将他打成重伤。”
师爷顿了顿,不对啊,打了一下,踢了一脚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 “好你个刁……” “咳咳。”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师爷顿时像是一盆熊熊燃烧的炭火,被浇得呲呲冒青烟。 “你个……那你打伤他是事实,不能不认吧?”“是,我确实打了他。”
阮娇娇垂头丧气道。
“这不就结了吗。县太爷开恩,按照我们大齐的律法,你打了人,程迁又花了不少银子看大夫,你赔偿他十两银子这事就算结了。”阮娇娇愣了愣,她没听错吧?十两银子这事就了了?早说啊!可昨日程迁不是还在她面前大言不惭,说他在运城就是半部律法么? 阮娇娇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立即应承下来。十两银子不算少,但是破财消灾,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待她走后,师爷跟县太爷也松了口气,可算把这烫手山芋甩出去了。靖王虽然没说怎么待她,但是他们秉公处理总归不会错。 就算后面秦越问起来,他也能推说是秉公办理的。 阮娇娇直到走出衙门,还觉得像在做梦一般,她以为要被修理一顿,想不到居然被重拿轻放。 外面的阳光比牢里的刺眼,她朝街上一看,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阮娇娇一颤,再仔细一看。啧,是她看走眼了,秦越怎么可能出现在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