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收追加税?”
秦建几乎要一拍龙椅站起来。现在谁都知道,齐州城之内最大的商人就是萧纪,一旦要对商人收追加税,萧纪肯定会首当其冲。哪怕是萧纪行商做得都是与人为善之事,而且还时不时捐出点钱来帮助穷苦人家改善生活。可是法不容情,一旦要收追加税,就算萧纪做了多少好事,这该交的税也是要交。那可是朕的大哥呀,哪怕是没人知道,朕也要护住朕的大哥!“睿王,朕记得不久之前你曾经说过,商人也是我大周的子民,之前已经加过一次税,如今短时间内再加,岂不是暴君的横征暴敛?”
秦建搬出了睿王之前劝自己不给商人加税的理由。“陛下,此一时,彼一时。”
睿王早就想好了说辞:“如今马上就要到秋收,若是不用加税的方式,把那些商人手里的钱财给集中起来,那么等到秋收之后,那些商人一定会大肆收购粮食,制造饥荒啊!”
制造饥荒?这个词儿听着咋这么熟悉呢?秦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睿王:“皇叔,你确定你是害怕别人制造饥荒?”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这种事你好像已经做过了。怎么现在开始说别人制造饥荒了?难道说污蔑别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自己做的坏事放到别人身上?睿王重重点头:“没错,那些商人手里面有了太多的钱,肯定就会想方设法来获得权利。”
“还请陛下向商人征收追加税,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咱们大周千秋万代,不被那些商人蛀虫所蛀空!”
秦建没有把睿王的话听进去,他只是在想萧纪曾经说过的话——好像听大哥说过,这种污蔑方式起源于一个叫做“阿美莉卡”的国家,只是问大哥那个国家在什么地方,大哥一直都不说。如今听到这熟悉的污蔑方式,看来睿王或许知道“阿美莉卡”在什么地方。“陛下?”
睿王等了老一会儿都没有听到秦建的反馈:“陛下!请陛下下令对商人征收追加税!不然的话,我大周的根基将会岌岌可危!”
“请陛下试想一下,那些商人依靠着投机倒把的阴谋诡计,竟然赚得比国之栋梁的官员们还要多,这是动摇国之根本的事件啊!”
“陛下,那些商人赚得实在是太多了,整个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年的俸禄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大商人一个月赚的钱多。”
“要是这样下去,就会造成人人经商的局面,到时候就会无人学习,无人做官,无人种地,遍地都是商人……可商人不事生产,这样下去我大周必亡!”
作为撒谎的专家,睿王非常清楚把谎撒到什么程度才会起到最好的效果。尤其是将自己的目的隐藏在家国兴亡之中——这样就无人敢反驳自己!要是有人敢反驳……难道你是想叛国叛家?上来就一顶大帽子扣下去,砸不死他也会吓死他。“好像真的是这个样子啊……”在睿王的发言之后,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就开始窃窃私语。睿王那一派系的官员不用说,自然会支持睿王,但是那些中立派和保皇派,也都被睿王的话打动。“那些商人赚得实在太多了,咱们做官除了光宗耀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养活妻儿老小。”
“是啊,咱们寒窗苦读数十载,又兢兢业业十几年,这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可是商人轻轻松松在收入上就超过了我们。”
“这样说的连我都想去当这个商人,不想做这个官了……”文武百官窃窃私语,这让陈宰相还有几位国公心急如焚。不得不说,睿王说得很有道理,他们找不出什么麻烦,可也不能任由睿王这样借题发挥下去。“安静!”
蓝城大声叫喊:“这是在天子面前,叽叽喳喳的成何体统?”
整个操场上瞬间安静。文武百官不说话,可眼神闪烁,明显是心中有意见。就在此时,睿王再次上前一步,大声说:“请陛下下令征收追加税,遏制商人,补充国库!”
有这么一个带头的,剩下那些文武百官也都上前一步:“请陛下下令征收追加税,遏制商人,补充国库!”
这是逼宫啊!不仅是睿王那一个派系的官员,甚至就连保皇一派的官员也都上奏。都说皇帝是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可当大部分人都反对的时候,皇帝权力再怎么大也没用。睿王见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心中更是一喜,再次大声说:“陛下,本王愿意带头去征收追加税!还请陛下下令,以安慰文武百官之心!”
言外之意就是你若是不同意,你的文武百官就要对你有意见了。“真是欺人太甚!你以为你们这样做,朕就会随你们的愿吗!”
秦建气得大拍龙椅:“这个天下是朕的天下!朕不愿意做的事情还没有人可以反对!”
“陛下慎言!”
陈宰相见情况不妙,慌忙开口:“陛下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也是天下人的天下,还请陛下以天下人为重!”
如果说其他的官员拥护皇帝,是想等皇帝斗争成功之后有个从龙之功。但是陈宰相是彻头彻尾的保皇一派——这不仅仅是遵循古制,也是因为陈宰相非常了解这位年轻的皇帝。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犯错。秦建被这么一喊,也瞬间清醒过来,知道当前这种情况,自己是回天乏术。“各位爱卿说得都没错,朕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你们采取的手段不对,朝堂之上竟然采用逼宫的方式来逼迫朕!”
秦建没有办法解决,只能扯一个理由来,把时间往后推一下:“你们的手段不对,朕自然也不能随你们的愿,不过追加税还是要收的,鉴于你们的错误,朕决定三日之后再征收追加税。”
“现在!退朝,陈爱卿留下。”
秦建有气无力地说。睿王得意一笑,跟随文武百官一起离开了朝堂。陈宰相留下了,秦建非常萎靡地说:“陈爱卿,陈宰相,这件事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