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芸霏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已经要炸裂,她驻足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讽刺。两人相识时间不短,他难道不理解自己的为人?纵然自己不是小心眼的人,可自己就是再大度,也大度不到能接受一个女子半夜要爬向自己男朋友的床!她苍白而均匀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涨红,又瞬间的变白,纤长若笋的指尖渐渐嵌入她瓷白的手掌,刺眼而鲜红的血滴,顺着粉红的指甲,悄然的落地。纪芸霏从不认为席逸宸会是一名不善于识人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如此的叱咤商场多年。他不难看出她的目的,可他为什么还会如此?席逸宸深邃的眸子扫视着她,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你先去卧室内休息,我把她送到住院部。”
竺曼红眼波中瞬间出现几分的不可思议,又包含几分的意外惊喜。“席先生,我,我自己可以去,你在这里哄下嫂子吧。”
她扶着墙,在医生的搀扶下,有几分痛苦的爬起,“大夫,我们去处理吧,你们扶着点我,我,我有点晕。”
纪芸霏抬眼看着她,拙劣的演技更是让她心烦无比。“卧室我就不去,我回家。”
纪芸霏都未等席逸宸的回复,踩着高跟鞋,噔噔的走下楼梯,冲出门外。一番折腾,黑夜早已过半,清冷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萦绕着晕黄的灯光,将纪芸霏的影子在孤零零的路边拉的颀长。瞳孔已经散失焦点的她,依靠在路灯杆下,顺手拿起手机看一眼,她预约的黑色轿车,还有五分钟到达。风肆意的吹着她的刘海,几根发丝钻到她的眼眸。眸子底部突然泛出阵阵的温暖,渐渐雾水润湿她纤长的睫毛,氤氲着她无处安放的瞳孔。吱呀,一台黑色轿车赫然停在她的身边。她头也未抬直接就钻到车里,将目光看向已成一片恍惚的窗外,泪终究还是顺着她的脸颊流下。“需要纸么?”
司机开口。“谢谢。”
纪芸霏伸手下意识就要去接司机递过来的纸巾,目光落在后视镜上,她陡然僵住。“怎么是你?”
透过后视镜,司机漏出一副邪魅的笑容,“看你在等车,我就过去看一眼,然后你就上车了。”
纪芸霏连忙滑向手机的订单,自己约的车确实还没有到。“公孙正寒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离你的公司那么远,你总不会说你半夜恰好有事儿经过这里?”
一次次‘恰好’的偶遇,让纪芸霏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没有,我一直都蹲在这里。”
他的手紧扣着方向盘,声音不急不慢,“我中总要知道席逸宸生病这段时间到底有谁来了,他到底是不是装病。”
纪芸霏的心狠狠跳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机会如此的‘坦诚’的将他的目的说出。“你倒是实诚。”
纪芸霏微微浅笑,眉角带有几分狐疑地打量着他,“你将这个说出,难道你就不怕我告诉席逸宸?我可是他的女朋友。”
“你会说吗?”
公孙正寒突然将车停下,目光死死的勾住纪芸霏。“我会!”
纪芸霏随即回道。两人四目相对,车内的空气瞬间凝结在一起,气压似乎也变的有些低。几秒后,公孙正寒嘴角滑过一道长长的笑,“这个无所谓,席逸宸想必也知道我会派人盯着他。”
他缓缓转身,有些干瘦的手指按下启动键。“我刚刚看见你的眼睛有些泛红,想必你是在医院跟席逸宸吵架跑出来的吧。”
他转移话题。“没,没有。”
纪芸霏连忙掩饰,甚至嘴角还勾出一分不自然的笑。公孙正寒的眸光透过后视镜扫视她一眼,又迅速的收回,他的手指扣着方向盘,“你没有必要吃竺曼红醋,她也不配你吃醋。”
纪芸霏垂着眸子,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个女人有点小心机,但不是什么聪明的女人,我感觉按照席逸宸的品位,他应该看不上她。”
“或许吧。”
起码她自己是如此想的,可他为什么却不把她给撵走?为什么自己都已经如此生气的情况下,他还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呢?“怎么,你不会跟我说他看上她了吧。”
公孙正寒的声音顿时就冷了起来,车内的温度瞬间下降,“走,我回去找到。”
说完,他一脚刹车,似乎要掉头回去。“没,不是那么回事儿。”
纪芸霏俩忙出言阻止,她眉头几乎安全拧巴在一起,“你就把我送回家吧。”
她和席逸宸之间的事儿,她亦都不想让他参合的太多。公孙正寒却将身子转到纪芸霏对面,他沉着脸打量着纪芸霏,“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
“我……”“必须要说,你要是不说,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耗着。”
对于面前这个男人她还算了解,她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今天真的不说,他真的有可能和自己耗到半夜。再说,她亦需要个人倾诉。“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竺曼红半夜过来敲门……”她大约简略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说到最后,她自己都轻笑声,“或许是我太不过讲人情吧,那种情况下,他就应该答应她的请求。”
虽然内心的倔强让她认为自己没错,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她又能怎么说呢?公孙正寒的脸色迅速的阴冷,眸子中甚至也泛有几分的阴鸷,“这个竺曼红上次给她一次教训还不够,看来我……”“等等。”
纪芸霏迅速抓住他的话柄,抬眸问道,“你说上次?是哪次,我怎么不知道?”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公孙正寒,心中迅速的合计,隐约间她也猜出一些。“是不是上次竺曼红的鳗鱼店事件,就是你联合那个鳗鱼店的老板做的?”
“嗯,对!”
公孙正寒倒也没有隐瞒,他愤愤的道:“谁让她开始过于嚣张,那可是给她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