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出,朝廷震动。
兰凌本就登基没多久,根基不稳,怀有异心的不在少数,眼见兰凌不好,纷纷找起下家。 几日之间安王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她们自以为做的隐蔽,殊不知都被锦衣卫看在眼里,回头就禀告给兰凌。 “陛下,咱们要出手吗?”锦衣卫指挥使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兰凌摇摇头:“不急,再养养。”养肥了才好宰。 “霜儿那边如何?最近可有人给她使绊子?”
兰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指挥使笑了:“荣王称病不出,在府里研究装修房子呢。”
“哦?”
兰凌诧异:“装修什么房子?”
指挥使弄来纸笔给兰凌画了一下,“荣王要在府中建一处浴池,再做一架秋千,还重新修缮了主屋,之前后院养公子的地方也被王爷计划着拆掉了,打算做成一个大花园,盖一座摘星楼。”
兰凌看了一会儿,啧啧感慨,“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竟然能叫浪女回头,难得,难得。”
思量片刻,兰凌觉得浪女回头不能白回,自己得支持一下,于是她让锦衣卫暗中送了一叠银票过去,其他东西太扎眼,银票往袖袋里一揣,安全。 锦衣卫去的时候兰霜正在试秋千,她坐在上面掂了掂,确定够结实后就玩了起来。 “王爷,锦衣卫的赵大人来了。”
孟雨引着人进来,兰霜抬眸一看,“你怎么来了?皇姐有什么吩咐吗?”
赵大人恭敬行礼,从袖袋中取出银票双手奉上,“卑职奉陛下之命来给王爷送……”他顿了下说,“送钱。”
这实在是过于直白了,兰霜都愣了一下,她怔怔的看着那一沓纸,足有人的手掌厚,这得多少钱啊? “陛下听说王爷浪女回头了,非常欣慰,让王爷继续努力,好好和正君过日子。”
兰霜:“……” “替本王谢谢皇姐。”
兰霜坦然的收了钱,白给的不要白不要,兰凌又不傻,如果国库空虚肯定不会给她这么多,能给说明她还很富裕,那她就不客气了。
接过钱后兰霜直接交给了孟雨,“今儿给工匠们加餐。”孟雨大喜:“谢王爷!”
兰霜看了赵大人一眼,微笑道:“谢陛下才对,这可是陛下的钱。”
“是是是,属下替大家谢陛下赏!”
赵大人满意的点点头,对兰霜拱手道:“陛下还说大计一月内必有结果,让王爷再忍耐些时日。”
“知道了,去吧。”
兰霜给了孟雨一个眼神,孟雨立刻去送人。 足尖轻点,秋千荡起,兰霜的裙摆在风中飞扬,她的心情也轻快起来。 888:“原主怨念值减二十,剩余八十,恭喜宿主。”
“浪女回头金不换啊。”
兰霜莞尔。
兰凌相信了她的改变,对原主来说这就是一种进步吧? ……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京都愁云惨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兰凌整整半个月没上过朝,御医整天愁眉苦脸,太医院的灯一点就是一夜。 一开始兰霜还待在自己的府里,后来干脆搬入宫中照顾兰凌。 这些变化看在外人的眼里,越发觉得兰凌不行了。 是日,大雨。 安王府的角门打开,一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匆匆入内,跟着小厮进了安王的书房。 安王正站在桌后提笔写字,落笔飞快,隐隐带了几分杀气。 最后一笔落下,她抬头看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尚未来得及收敛的阴狠。 来人忙低下头跪地行礼,“属下见过王爷。”“如何?”
来人抬起头看着安王,语气激动,“听太医院的眼线说这几日他们已经开始研究虎狼之药了,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兰凌命不久矣!”
安王脸色稍霁,“当真?”
“千真万确,宫里的人说兰凌的寝宫被锦衣卫和御林军围的密不透风,成天只有荣王和御医进出,咱们的眼线说昨天还看到荣王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呢。”
这回安王是彻底信了,朗声大笑,“荣王那个废物藏不住事,知道兰凌要死了,自己的靠山没了,可不得提前哭一哭?”
她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眯起眸子,眸中野心和贪婪一闪而过。 “王爷,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眼下护京卫和御林军副统领都投靠了我们,我们有兵在手,趁着兰凌不行,一举拿下皇宫,夺回皇位!”
下属跪在地上目光灼灼,“王爷,事不宜迟啊!再等下去,难保其他的王爷不会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这话戳中了安王的肺管子,安王手慢慢收紧,握拳砸在桌面上,下定了决心,“去把人都叫过来——” “是!”
下属起身急匆匆的去了,转瞬间就消失在了茫茫大雨中。
…… 兰霜站在窗前,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她轻轻的眨了下眼,伸出手,没一会儿掌心就被吹进来的雨丝打湿了。 孟雨在她身边看着,叹息道:“这雨也太大了。”“大点好。”
兰霜微微一笑,手腕一翻,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水就都洒了。
孟雨不解:“王爷何出此言?”兰霜收回手,丝帕慢条斯理的擦过她的指缝,她扭头看了孟雨一眼,意有所指的说:“大雨才能把秽物洗刷干净。”
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兰霜转头一看,是崔景。 虽然被兰凌警告过了,但是看到兰霜的时候崔景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王爷,陛下已经准备好了,她让你去偏殿等候,那边更安全。”
兰霜掠过她往殿内看了一眼,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纱帘,兰凌冲她点了点头。 兰霜颔首:“好。”
她带着孟雨去了偏殿,开始静静等待。 半个时辰后,雨声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兵戈碰撞。 兰霜微微眯起眼,笑着放下了茶盏,“来了。”
安王带着人从大雨中杀进来,所过之处血水流了一地,又被大雨冲走。 守在寝殿外的锦衣卫和御林军很快就落入下风,安王杀红了眼,提刀大步进了寝殿。 殿内纱帐低垂,幽香袅袅,却也遮不住药的清苦味。 闻到这个味道,安王得意的勾起了唇,“兰凌,你这条贱命还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