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屏风后忽然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殿内有人。
不用问兰霜也知道是谁,她抬头看去,就见一只骨节分明,青筋清晰的大手掀开了床帐,“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江露生神情微妙地看着她。 兰霜的直觉告诉她有点危险,但她又不知道这危险是从哪儿来,便点点头,“没有,已经好多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江露生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没事就好。”
兰霜:“?”
她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下一刻,江露生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腰带上,慢条斯理的解开,然后随意的往地上一扔,兰霜:“!”
她呼吸一窒,忍不住往后退,“那个,你干、干、干嘛?”
江露生轻笑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很快白袍落地,江露生身上只剩了一条亵裤,他赤裸的上身精壮有力,肌肉线条分明流畅又不过分夸张,是最讨人喜欢的类型。 兰霜看着看着都忘了害怕,直到她被轻轻一推,按在了柔软的锦被之间。 “别唔——” “反抗无效。”
善后的事自然落到了吃饱喝足的江露生身上,他的气息明显比刚进来的时候轻松了些。 兰霜被他扶起来,动作轻柔地给她穿衣服,她靠在他怀里,一开口声音嘶哑的厉害,“你吃药了?”
江露生:“……” 他凉飕飕地瞥了兰霜一眼,“如果你想试试,也不是不行。”
兰霜一个激灵,讨好地笑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说话了。 江露生深深地看她两眼,忍不住叹息道:“我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兰霜眨眨眼,无辜地看着他。 江露生恨恨地捏了捏她的脸,“虽然知道这是你的任务,但看到你受伤我还是会难受,那怎么办呢?我又不能阻止你,只能换个法子找回来了。”
“所以你就变着花样折腾我?”
兰霜磨牙,“你个老流氓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不是借口,”江露生顿了顿说:“是爱和疼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不过好在马上就要结束了。”
江露生帮兰霜穿好衣服,在她后颈吻了一下,“等你哥哥回来,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嗯,我很期待。”
兰霜垂下眼握住了江露生的手。
…… 接下来的半个月,南宫奕既没去兰霜的宫里,也没去萧非烟的宫里,两个宫殿被重兵把守,后宫议论纷纷。 有不少人猜测这两位得罪了陛下,马上要失宠了。 然而一天天等下去,也没等到任何消息,两座宫殿还是一如既往。 有人沉不住气想去一探究竟就会被门口的侍卫赶回去。 后宫的流言越传越凶越离谱,甚至有些人坐不住想趁这个机会勾引南宫奕好上位。 却全被南宫奕呵斥回来了,至此后宫的人再不敢蠢蠢欲动。 后宫的动荡影响了前朝,大臣们早朝的时候旁敲侧击,南宫奕每次都避而不谈,被逼狠了就大发雷霆,久而久之没人敢再提,每天上朝个个战战兢兢的。 直到初秋的第一场雨落下,征讨游牧联盟的大军回来了。 与此同时带回了一个噩耗——主将兰容中毒身亡。 压在南宫奕心头多日的巨石终于落地,他松了口气,甚至忍不住想笑,但碍于周围还有不少大臣,他不得不做出一副痛心悲伤的模样,让人把兰容的尸骨送回镇国公府。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一早得了消息,知道兰容没死,然而看到那具黑漆漆的棺材时,两人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演戏了,而是真的感同身受,泪如雨下。 两人伏在棺材边痛哭失声,被探子看在眼里,回去告诉南宫奕,南宫奕沉默良久都没说话。 他刚和大臣商量完犒赏大军的事宜,此时人刚走,御书房里就他一个。 他按了按眉心,看着桌上的奏折,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叫苏明进来。 苏明恭敬垂首侍立,“陛下。”“贵妃那边知道消息了吗?”
南宫奕语气很轻,苏明摇摇头:“没有陛下的许可,没人敢在贵妃面前多嘴,贵妃这几日情绪稳定多了,只是一直把自己关在卧房里。”
南宫奕嘴唇动了动,头疼不已。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站了起来,“摆驾含玉宫。”
“是。”
…… 时隔半个月踏入含玉宫,之前还清脆葱茏的草木都染上了枯败的黄,放眼望去一片凄凉景象,南宫奕走了没两步眼皮就跳了起来。 他抿紧唇走到寝殿门口,知书和知礼看见他神情都很复杂,正准备行礼,南宫奕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推门进去了。 兰霜正坐在榻上,侧身望着窗外那四四方方的天空,神色淡淡。 南宫奕的呼吸瞬间一窒,明明半月没见,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兰霜身上那种缥缈的感觉更重了,南宫奕总觉得她下一刻就要羽化飞升。 他不由得上前一步打破了这种平静,“霜霜。”
兰霜长睫微颤,缓缓转过头来,那双眼如古井无波,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死物。 南宫奕的心被刺得一痛,眉头皱了起来。 “你来了。”
兰霜轻轻地笑了一声,像一根羽毛,落在南宫奕心上却重如千钧。 “我哥哥死了吗?”
南宫奕猛地攥紧了拳头,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来。 兰霜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冷了下去,“那你还来做什么?看我伤心?看我痛不欲生,你就痛快了?”
“我不是——”南宫奕急切地上前,“我也是没有办法,霜霜,功高盖主,哪怕今天这个皇帝不是我,换一个人,也绝对容不下他!”
“呵——”兰霜冷笑一声不想和他纠缠,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出去,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