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百花门中葵花令是负责直接刺杀,彼岸花则采用幻觉迷惑,以窃取情报为主,刺杀为辅。”
司马昱承解释道。“所以说,有关心神的事都是百花门制造出的幻觉?”
苏芷曼还是觉得这个说法太突然。“玉箫是这么招供的。”
司马昱承道,“这两天本王进宫,除了向皇上禀报这段时间查探的结果,就是审问玉箫。”
苏芷曼问,“你亲自审的?”
“可以算是,本王跟皇上与刑部官员一起审的。”
“两天。”
苏芷曼伸出两根手指,“从寿宴结束到现在两天,玉箫就全部招供,你想要什么答案她就给你什么答案,你信吗?”
一名经受严训的刺客,会这么容易妥协?而且,百花门的人就允许她妥协?而且还是掌令人。“就算本王不信,可是她每一句话都回答的很完整。若说逼供,皇上一定很得意他的手段,两天攻败一位彼岸花的掌令人,是他的又一得意之作。”
苏芷曼从司马昱承身边绕开,朝他的书房走去。司马昱承跟着她进了门。“殿下,详细说一下吧,我想知道。”
苏芷曼道。她想听听玉箫针对连环案能说出什么样的理由,想知道玉箫口中二毛子的真正死因。“玉箫会通过内力与迷幻术控制箫声。杏红就是她用箫声引到那个屋子,然后杀死的。原因就是如王乐所说,齐峻求到心神,要让她死。心神就是以满足信众的愿望得到信众们的追捧的,所以这件事玉箫办了。”
“二毛子是陈虎想让他死。陈虎不敢自己派人动手,便想借助‘神力’,当然他也心想事成了,二毛子最终被玉箫引到了沟渠。如梦是云香楼的对手翠香楼的老板娘求死的,因为如梦最爱弹的曲子就是《风缠柳》,所以玉箫在后来作案时便对这首曲子有了无意识的兴趣。”
“玉箫交代,杀如梦的时候,明王世子去找如梦的时候她已经先一步给如梦服了药,所以明王世子看到的情形都是如梦受药物的作用,如梦脖子断裂,如割喉状,却不见凶器,也是药物在她喉间的作用,形成由内而外爆裂的结果,所以如梦的痛叫声根本就发不出来。而玉箫的那些药,入体发挥作用之后就会挥散,查不出来。”
“如梦造成割喉而死只是个巧合,后来玉箫就将二毛子与杏红这两个信徒的祈求结果做成了连环案的假象,为的是令案情不显得唐突,同时降低查案者发现‘心神’的机会,给三个案子寻找到了一个关联点,而你正巧就刚刚被人掳走,是葵花令那一支的接触对象,所以就把目标引到你的身上。你听到的箫声也是她故意而为,用特定的传输办法让你听到,引起你的注意。苏大夫人也听到,那也是她在做的一种混淆。”
“在府衙大牢杀小六子灭口,那是因为齐峻意外被杀。齐峻是心神信众中的一个小头目,参加‘渡礼’的人都是由他发展的,小六子也是他想发展的一位,只不过小六子对‘渡礼’的那种事非常厌恶,没有成功,后来怕小六子泄露他曾参加‘渡礼’的秘密,玉箫决定用箫声引诱他自尽,不过那箫声正好跟传输给你的方式雷同,你又正好与本王一起及时赶到牢中,破坏了她的计划。”
“后来,为防‘心神’的秘密泄露,玉箫便一举将在万安寺后山参加‘渡礼’的人全部烧死,只是她千算万算漏掉了王乐,最终我们还是从王乐口中得知了‘心神’信众,这种隐在陵安城内的秘密组织的存在,也是百花门借‘心神’之名在普通百姓当中收拢的人脉。”
“由于本王查到了‘心神’,所以玉箫想要搬掉本王这块绊脚石,于是便以谢颖慧做棋子,迷惑本王,借太后寿宴给本王安上行刺太后的重罪,好将本王理所当然的除掉。若是本王没动静,她行刺太后也能成功,对她来说同样有不小的收获,只不过被她利用的你发现了她诈死的秘密。”
司马昱承的话最后又落在苏芷曼的功劳身上。绕了这么大的一圈,皇上最终决定下旨解除她的圈禁也就自然而然了。“听起来确实好像面面俱到。”
苏芷曼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拳头抵着下巴在想,“可是有一点关键性的矛盾,葵花令刺客与彼岸花的幻术都属于百花门。玉箫将案子引到我的身上,便会让我们追着葵花令不放,难道他们之间是起了内讧?”
“不是内讧。是玉箫故意想通过你的手让本王查明葵花令真相。”
司马昱承道。“葵花令有什么问题?”
苏芷曼不解。司马昱承从身上掏出两面葵花令,“经过本王查证,出现在陵安城的葵花令是假的,是有人冒充葵花令蛊惑圣心,借机祸害朝廷。本王已经让人捣毁了他们藏匿在陵安城的窝点,全部缉捕移交刑部。所以,玉箫的目的是借本王之手铲除假冒葵花令的人。”
“葵花令是假的?刺客也是假的?那……那个叫邱乾的呢?”
苏芷曼腾的站起身,“你说过邱乾是百花门的刺客,你的冰煞草毒也是他给你下的,难道也是假的?”
司马昱承淡淡的扫了苏芷曼一眼,绕到书桌后,坐下。苏芷曼走到书桌前,两手撑在桌面上,低头盯着司马昱承,“我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你跟外面的人有牵扯,所以就算葵花令是真正出现过的,你也会造假否定了他们。而玉箫……彼岸令的人就是清楚这一点,才故意这么说。殿下,玉箫给出这么一份口供,到底是谁在利用谁?”
“本王承认,玉箫背后的人对我们很熟悉。百花门内讧是不可能的,葵花令是真,彼岸花便是假。他们在利用本王解局,他们也给了本王一整套完美的解释。杀人是他们俘获信众的手段之一,也是他们自保的一种办法。除了被他们自己灭口的‘渡礼’,从翠香楼的老板娘开挖,将另一支隐于烟花巷的信徒都查了出来,将刚刚崛起的‘心神’组织打破,断了他们继续发展下去的机会。这便是从如梦之死开始的所有案子的最终结果。”
“所以说,殿下你还是立功了?那些不服你在如梦一案中表现的人也要对你刮目相看?事实证明府衙抓到的并非真凶,真凶是玉箫,主谋是翠香楼的老板娘?二毛子与杏红的案子也算是告破?殿下,你是侦破连环案,并且铲除‘心神’组织的大功臣?这可真是天掉馅饼了!”
苏芷曼说着,一拳重重的敲在桌面上。幕后主谋真是太狡猾了!百分之中自毁一分,铲除箫王不成就将箫王捧起来,反正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中随意玩弄。当他们还头疼脑热的追查真相时,一切说结束就要结束了。“事实就是这样。”
相比苏芷曼略显激动,司马昱承是一贯的平静。“也好,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事实。”
苏芷曼的拳头伸开,直起身。她虽然心里极其不满,但也懂得尽快调整好。幕后的人太熟悉他们了,他们不能够继续在明面上追着这些案子不放,也许结案是最好的选择。见苏芷曼情绪很快平复下来,司马昱承又道,“本王是功臣,也记你一功,你识破玉箫诈死绝对不止是救了本王一命那么简单,你是攻破玉箫的关键,本王立功少不了你受赏。”
“切。”
苏芷曼不屑的一笑,回身走到藤椅前,重新坐下,抵靠在椅背上,悠闲的摇晃,“一边在天牢里让人招供,一边又在大街上,我的眼皮底下动手脚,这幕后之人是有多嚣张啊!”
“应该说,能让人心甘情愿去死,是他的本事。”
司马昱承道。玉箫招供,揽下一切,不是坦白从宽,而是将自己彻底送上了死路。难道在刑场上,她还有办法假死脱身吗?“案子结了,我也不必再被殿下监守了吧?”
苏芷曼说着,伸了个懒腰,“终于自由了,今天细说起来可是很美好的一天!”
早上,谢夫人登门致谢,替谢瑾泫表达以身相许。午后,解除圈禁的旨意下达,现在连司马昱承都要从她跟前闪开,没有理由再像尾巴似得粘着她。感觉突然好舒心,因为案子不明不白的结束升起的郁闷渐渐地散了。人就是需要这么的懂得调节,不是吗?可是,突然怎么觉得像是丢了点什么东西似得?收回高举的手,直了直身子,苏芷曼目光似乎不经意的一瞥,见司马昱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什么?是不是本姑娘貌美如仙,舍不得离开?”
苏芷曼展开灿烂的笑容。“貌美如仙倒是看不出来,不过当个跑腿的用用也挺不错。”
司马昱承道。“拿来!”
苏芷曼伸出手。“什么?”
箫王殿下也有一头雾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