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箭已经再次命中第二靶心,这招比较简单,是上马平射的。但是,她是背朝第二靶心放的箭!这就需要掌握马的奔跑轨迹与箭靶之间的移动变化,而且不止是箭靶,而是那枚小小的中心一点。“好!”
场上,不止哪个兵卫带头,爆起了喝彩。不需要第三箭,只需这两箭便已经能够决定苏芷曼在这场马术较量中远远高出不止几个阶层的名次,就算是身怀武艺的人,都不敢肯定自己能够如此高难度下百发百中。但是,众人还是想见识苏芷曼的第三箭,此时就连皇上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苏芷曼的身影,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精彩的瞬间。喝彩声不绝于耳,其实苏芷曼早已熟悉这声音,不论在前世还是今生,只要你够出色,喝彩声都是一样的,而她身为一名高级特工,成绩样样出色,身边从未断过喝彩。这个时候,苏芷曼完全找回了前世的感觉,找回那份远去的骄傲。拉弓撑起第三箭,骑在马上,瞄准第三靶心,看起来没有难度。但是,当箭脱弓而出时,众人发现竟然偏了。太失望了!偏得很离谱,一定是不小心失手放错了箭。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箭飞出去便是你的成绩。即使你之前有再好的成绩,可是不稳定,上下浮动太大,也是不可取的,万一射到人……箭是冲着谢家人的方位飞去的。嗖——长箭破风而过。谢颖玉只觉得自己的头顶一道风,长箭从她的头上飞过,没入她身后的旗杆上。旗杆有多粗大家都知道,能够保证射中,确实有难度。但是,全场的人并不是因苏芷曼一箭射中了旗杆而惊叹,目光全部定格在谢颖玉的身上。因为是来参加秋闱狩猎的,还要上场展示马术,大多数的女子都是一身劲装,谢颖玉等人将头发高高束起,上面扣了一个玉环。而苏芷曼那一箭就是射穿了谢颖玉头上用来束发的玉环,披散开了头发,在风中飘动。这一箭,要是没有十分的把握是绝对不可能的,否则不是要了谢颖玉的命,就是伤了她的脸。而苏芷曼之所以选择谢颖玉为目标,就是因为她的身后直竖着一面旗,让箭有个落入点,否则,长箭飞过,很有可能伤到候在自家旁边一起观战的随从。“好!”
这一次,清楚的听到是谢瑾泫带头击掌。苏清河绷紧的脸早就在苏芷曼第二箭的时候就松开。看着苏芷曼骑马下了猎场,众人不禁都有些扫兴。他们真的很想继续看苏芷曼的身手,那简直就是享受。“再赐三箭。”
皇上的话代表了众人的心声。还未下马的苏芷曼被拦了回去,从走上前的人手中再次接过三支箭。“等等!”
司马昱承转向皇上,“皇爷爷的赐箭可否理解为对曼儿的认可?”
老皇帝看着司马昱承。慧眼识珠,这个孙子真的是慧眼识珠!老皇帝没回话,明王府那边却有人抢先开口了,是司马昱辰的弟弟,明王的次子司马昱登站了出来,“皇爷爷,应该治苏芷曼欺君之罪!”
“嗯?”
皇上声音一挑。“太后寿宴上可见苏芷曼会作诗,有一定的才学,今日的马术又可见她的水平不俗,令人赞叹。可是之前她是什么样子,大家有目共睹,相信皇爷爷心中也一定曾有定夺,而她今日算是真的表现出来了,不是欺君是什么?”
司马昱登愤愤道。“昱登,你这是在为你的大哥明王世子鸣不平吧?”
司马昱承回过身,转向明王府的行列,冰冷的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司马昱辰身上。今日苏芷曼一鸣惊人,司马昱辰会怎么后悔他自然清楚,司马昱登站出来挑事不足为奇。“你是不是还想说,曼儿之前有婚约在身就与本王暗中有染,所以才故意隐瞒,进而悔婚,逼迫司马昱辰放弃她?”
司马昱登没有吭声,气鼓鼓的样子分明也是默认了司马昱承的话。周围再次鸦雀无声,没想到箫王为了护着苏芷曼会这么反问,都想听听接下来的说法。“如果她之前就识得本王,有本王在,悔婚的办法很多种,可是为什么她要担上那样的污名,被明王世子赶出明王府?试问在场的每一个女人,你们不满一桩婚事,会用那样的办法去悔婚吗?”
面对箫王的质问,所有的女子纷纷摇头。“如果真是如此,本王也太蠢了!”
众人确信,苏芷曼大婚当晚出事被赶出明王府,绝不会是箫王与苏芷曼勾结的结果。“本王是喜欢曼儿,那也是在本王回陵安城之后,因为案情的牵线,本王在太尉府住过一段时间,自然有机会接近她了解她,喜欢上真实的她。说到这里,明王世子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与曼儿有那么多年的婚约,可曾主动走近过她,去真真正正的了解一下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只是人云亦云,你就认定曼儿如何,甚至在她与你成亲的时候受人陷害,也不肯站出来替她出头,为她查明真相。曼儿后来为什么再次拒绝明王妃,你心知肚明!”
“可是这些,也无法否认她的欺骗!”
司马昱登气哼哼的道。他的生气也是代表了明王,丢了这么一个可以长脸的儿媳妇,真是明王府的损失。主要是,还是当着这么多人,让人只能去想明王府如何有眼无珠。“她欺骗过谁?怎么欺骗的?她可对你们任何人承认过她的不济?”
司马昱承继续质问,“问问苏大人,之前曼儿在太尉府,你可曾多看过她一眼?苏大小姐,你可曾真心的对你这个妹妹好?问问太尉府上的人,自从苏大夫人过世,这位太尉府的嫡小姐在府上过的什么日子?”
“箭射出头鸟的道理想必每个人都懂。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表现的越好,在府上的日子只能越不好过,因为她的继母姐妹不会允许她闪闪发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她有才学能怎样?就算她马术好又怎样?才学可以当饭吃,马术就可以用来杀人吗?对一个孩子来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隐忍藏拙,对于这一点,本王想可以问问熹王叔,云妃娘娘是怎样教导你在宫中与人为善的?”
熹王司马彻见司马昱承问自己,小心的回答,“母妃说,不要在人前出头,不争不抢,做好自己,少给父皇惹事。”
虽然司马昱承称司马彻一声皇叔,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十七八未经过风浪的大男孩,回答起司马昱承的问话,在箫王的威严下,也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皇爷爷,曼儿的处事与熹王叔是一样的,她不想惹事,只想有一处安身之地活着就行,所以她只是不想表现,但是她从未否认,外人怎么说她是外人的事,再加上有人刻意刁难,兴风作浪,传出一些话,让不知情的人听了,会生出什么样的想法,皇爷爷没有接触到她这个人,也是跟着世人的看法去想,这根本不算是曼儿的欺骗,反而是她受了委屈,被玷污了名声却无处申诉。如果说非得定罪,就得定那些背地里见不得曼儿一点好,专门使坏,故意乱传闲话之人!”
音落,司马昱承的目光冰冷如剑,直射向了苏芩曼。“其实,曼儿本来很幸运,有明王世子这样的未婚夫,应该是有所依靠,但是明王世子不作为,对她从未上心,以至于令她在大婚当日遭人陷害含冤莫白,也不肯相信她,帮助她,换成任何一个女子也该心灰意冷了,这样的情况下,明明可以拒绝,为何还要第二次再踏入明王府的门?就算没有本王,曼儿也一定不会!”
“同样,因为偶然的机缘,本王接触到苏芷曼,了解到她,所以才以贴身监守之名带她参加太后寿宴,给她表现的机会。试问,在那种情况下,她有继续隐瞒欺骗众人说她不行吗?那次本王受难,苏芷曼唤醒假死的玉箫,她有隐瞒过自己的能力吗?在松林路上,谢瑾泫遇险,她有为了隐瞒乔装施救吗?苏大人为赈灾议案犯愁,她可视而不见,在明明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言不发?今日,她一开始只是不愿参赛,她有说过她不懂马术吗?她上了场,有隐瞒过自己的身手吗?没有!而且她把握住了机会,让大家都看到一个真实的她,她的行为如此坦荡光明磊落,何来欺骗?只能说有太多的人沉迷在一个传言中,自以为那是真实,进而还误导了皇爷爷。”
众人真是难得听到箫王的长篇大论。司马昱承的话虽然是在为苏芷曼申辩,却一一向众人细数了苏芷曼的本事,是另一方面向众人展示苏芷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