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不约而同的掩饰太平。如果她没有看见,闻佳卿眼角的微红,和楼宴手指上细微的切口的话,真的会以为,今天是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一天了。闻佳卿的异样不用说,都知道。大家心照不宣的不去看,不询问。至于楼宴手上的切口,应该是在厨房做菜时留下的。做菜很容易不小心受伤,但这恰恰是楼宴的漏洞。毕竟他作为一个医生,对手指的保护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她身旁的梁虎,应该是这桌人上最为淡定的一个。与平时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吃饭的速度稍微慢了点吧?想到这里,梁玉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也是巧了,正好被梁虎抓了个正着。梁玉吓了一跳,赶忙埋头接着扒饭。暗地里拍了拍胸口,心想:今天可真的是巧合给巧合他妈开门,巧合到家了!饭后是楼宴将饭菜热了,端去闻佳鑫的房间。进门时,正好看见闻佳鑫不安稳的动了动,一听见动静,便立马看过来。“怎么是你?”
闻佳鑫皱眉看向他。楼宴听他连姐夫都不叫了,便知道恐怕气得不轻。淡淡一笑,“你姐洗澡去了,等会儿过来看你,我先给你送点饭来。”
闻佳鑫动了动身子,想说不吃让她端走的话,可惜肚子不争气。今天还是早上十点吃点饭,这个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你先放那儿吧,我等会儿再吃。”
楼宴看他这样子,便知道是伤口的麻醉过了,疼痛难耐,所以心情更加不好。“你的伤口不是特别严重,但疼痛无法避免。虽然能吃药可药的副作用也不小,容易损害神经,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话,就忍一忍。”
闻佳卿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医生也是这么交代的,便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楼宴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拉了椅子在他身旁坐下,想了想还是诚恳的道了歉,“我很抱歉,今天的事情将你牵扯进来,还让你受伤。你姐姐很自责,我也是。”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闻佳鑫的脸色都变了。楼宴还以为他是因为受伤,才会变脸色。闻佳鑫青着脸,硬声说道:“我受点伤并不重要,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没有我,我姐姐会是什么遭遇?”
想到这样的后果,楼宴脸色也很难看,“所以我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那后果我无法承受。”
闻佳鑫并没有因为他的感激而脸色变好,反而想起更多今天了解到的事。“我听说,你为了救别人而放弃救我姐姐,这是真的吗?”
虽然事实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但结果摆在眼前,楼宴无可抵赖,“是。”
闻佳鑫咬了咬牙,“我姐姐说你们之前离婚,是因为你心中所谓的白月光回来了?”
楼宴一愣,皱了皱眉头,他微微摇头,“我没有白月光。”
闻佳鑫冷哼一声,“我姐姐不可能说谎。”
楼宴叹了口气,“我知道她说的是谁,但就这个问题,我们仔细的探讨过,并且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如果是真的,我不会抵赖。”
但如果是假的,他也不会承认。闻佳鑫对此持保留态度,当即又问,“我姐说你从前对她并不好,不闻不问,让她拿热脸贴你冷屁股?”
他的话说的有些糙,楼宴心中不适的捏了捏手指。他不喜欢别人这样说闻佳卿,可事实上,这是他给了别人这样诋毁她的机会。楼宴点了点头是。听他承认,闻佳鑫即使趴着,也忍不住用力的喘息几声。他情不自禁地低吼一声,“那你现在还拖拖拉拉的干什么?赶紧麻溜的离我姐远一点!”
紧接着,气愤的捶了下床,如果不是背上有伤动弹不得,他铁定要跳起来跟眼前这个男人,打一架。他的姐姐比他大六岁多,他从小几乎是姐姐带着一起玩,一起长大。所以对于他的大姐,他像母亲一样的尊重敬爱,绝不能忍受有人这么践踏她。楼宴能够预想到他的愤怒,所以不躲不闪地看着他,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等你身体好了以后,我就站在这里随你处置。就当是为他出气好了,他不能做的事,由他弟弟代劳,也许能让他心里舒服一点。闻佳鑫气的闭上眼睛,恨得直磨后槽牙。楼宴不顾他的抗拒,将他小心的扶起来,坐着能自己吃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喂你。文嘉欣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一个筷子,话也不想与他多说一句。他上的是后背,吃饭用的是双手,除了动作的时候,稍微有些牵扯的疼痛,其他也还能接受。其实,后背伤口的疼痛已经让他疼麻了,再加一点也根本区分不开,所以也无所谓了。闻佳卿洗好澡了,过来看弟弟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吃好了。她惊讶地问道:“谁给你送来的?”
闻佳鑫别别扭扭地回答:“他送过来的。”
他?闻佳卿先是疑惑,随即了然。她坐在闻佳鑫的床边,拍了拍他趴着的头,“说话别没大没小的,称呼都没有,太没有礼貌了。”
闻佳鑫撇过头,就是因为不想对他礼貌,所以才不称呼的,但又不能直白的跟姐姐讲。可看着他长大的闻佳卿,又怎么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呢?她笑了笑,“你是不是听了今天我跟乔燕说的话,所以对你姐夫有意见?”
“其实我今天的话,有很多都是现编出来骗乔燕的,并不都是真的。当时那个情况,只有把我自己说的微不足道,将她的注意力吸走,才有机会逃脱。”
闻佳卿不会被姐姐轻易打发过去,而是抓住重点,不都是真的,肯定大部分都是真的闻佳卿一顿,哑然失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说的清楚呢?夫妻俩过日子总是磕磕绊绊,吵吵闹闹,要一直平平淡淡,那不叫夫妻,那叫伙伴。”
闻佳鑫却侧过头,两眼直视姐姐的眼睛,很认真的问她:“那么他今天将你和宝宝丢下,你心里就一点都不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