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次从锦囊中掏出情缘石“啊——”一股莫名情愫,化为滚滚洪流,冲击着翊炀的大脑。“是我的名字!当真是我!”
打更人被这突如其来一声喊,惊得回头。他将手中灯笼提高了些,见树上那位是个俊朗男子便笑道:“恭喜公子,两情相悦,难得哦,公子还不去抱得美人归,别在树干上蹦哒,小心摔下来。”
打更人说完,施施然离去,将乐不可支的翊炀留在身后。夜已深,万籁俱静。阿鸢在榻上辗转难眠。“他……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同为入云峰子弟又是那样好的一个人,他为何总是不被同门师兄弟接受?”
“被当众羞辱,他为何不反击,甚至连愤怒也不曾流露。”
阿鸢有太多疑问,他觉得翊炀好似一个谜,她迫切地了解想了解翊炀的全部。今夜雅轩阁内那些小姐望住翊炀的神情,若是翊炀被哪家名门望族的大小姐惦记上到入云峰说亲何如?翊炀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若他师父就此给翊炀安排一门亲事又何如?今夜这些奇怪的念头尽数往阿鸢的脑海中直窜。东宫,只怕没几日就要回东宫了,又是日复一日过着同样的日子,与翊炀一别,不知又是何时再见?再次相遇又是何种场景?阿鸢想到这儿,心痛地坐起了身。她猛然想起今夜在那月老树下翊炀好像还有话要同自己说,明日再去问吧!不!阿鸢现在内心有种强烈的冲动去见翊炀,她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了,也不管现在合不合时宜,阿鸢径直就随著自己的心走出了客房。幽幽的烛光从马厩旁的小庐透了出来。李翊炀正是准备熄灯就寝。却是听得门外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仁杰又来这儿捣鬼了。”
翊炀万分无奈,摇了摇头,向木门走去。哗——木门打开的那瞬,月华照亮了翊炀发了僵的脸。“怎么……”“怎么会是你……”翊炀脸色陡然一变,显得局促不安。马厩旁的小庐,不仅逼仄而且常年漏风,居住环境极差,也根本不是阿鸢这样身矜肉贵的人该来的地方。“阿鸢,你如何知道我住此处?”
“随意问了一个杂役老伯。”
翊炀心头咯噔一下,他不由心底自嘲起来。“纵使万般隐瞒,血淋淋的真相仍旧摆在他的眼前。”
翊炀无奈苦涩的摇着头“这儿太脏太小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怎么?”
阿鸢眉宇微蹙。“我既然已经来了,翊炀兄都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难道你会认为我嫌弃你的住所?”
阿鸢边说边向前逼近,翊炀不得以步步后退。狭隘的小庐挤进了两个人,更显逼仄,幽黄的烛光被挤出了小庐外,投下一地碎影。二人坐在小几旁,相对无言,小几上空无一物,别说盛情招待,连基本茶壶茶水都没有。最终还是阿鸢打破沉默。“为何你不同师兄弟们住在一处?”
“为何同门师兄弟对你那般呼来喝去?”
“又为何你不恼?”
……翊炀垂着头,如芒刺在背。他知道今夜瞒不过去,他在她心目中的少侠形象,今夜也将垮台,谁让他的命运如卑微的蠕虫,却作着不切实际的豪侠梦呢?翊炀缓缓抬手,眼中是抹不去的悲哀。“因为我只是入云峰上的一个杂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