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顿住了脚步,眼底的嘲讽半点没有遮掩:“怎么?又要为你的小美人出头,你就那么笃定东西是她所有?”
顾若谨苍白的面容上闪过晦涩,他转头看向凌绾儿:“之前我送给你玉佩的时候,你应该记得是什么样子吧?”
凌绾儿心虚的握紧手指,她根本就没有见过,又如何会记得?她白着脸解释;“王爷,时间过去那么久,绾儿有些记不起来!”
顾若谨眉心紧拧,面上的冷厉之色,让她瞬间慌了神。她犹豫着说道:“好像应该有龙纹吧?我当时拿到玉佩没多久,就被姐姐给偷走了,王爷你可不能怪我!”
凌心宁都要气笑了,这茶女污蔑的功夫可真是修炼的炉火纯青,既能把自己说的无辜,还能证明那东西就是她所有!她不耐打断:“没工夫跟你们磨叽,我不过是寻到一个普通的盒子,至于费尽心机的来抢吗?”
凌绾儿哭着跺脚;“姐姐,那是王爷送我的信物,你怎能据为己有?”
凌心宁嗤笑一声,伸手拿出盒子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信物?”
她咣当扔在地上,掉出来的竟然一支寻常的发簪。凌绾儿面色青白交错,怎么会这样?紫儿明明打听到她半夜去青松园寻玉佩了啊,为什么挖出来的却是发簪?就在她错愕的时候,凌心宁已经命令橘皮把东西收好,她沉着脸道:“不是自己的东西,休想要抢占,人在做,天在看,小心遭报应!”
冷哼一声,她再也没有理会两人,拔腿就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之后,凌绾儿这才嘤嘤嘤哭泣:“王爷,姐姐她怪绾儿,明明是她偷了东西,却又不承认!”
顾若谨沉声训斥:“她是你的亲姐姐,你为何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她?”
凌绾儿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竟是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厌恶。这不行啊,他是她嫁给太子的凭仗,她绝不能放开。她急切恳求;“王爷,你别生气,我回去好好抄经书还不行吗?不管姐姐有没有做那些事,我都不再怪她!”
她追在顾若谨的后头,满脸的慌乱。凌心宁回去将军府之后,就觉得心头异常的烦乱。顾若谨那个狗男人,到底因为什么被凌绾儿那个蠢货耍的团团转?她咬了咬牙,眼底的戾气汹涌翻腾。而这时候,凌将军竟然亲自来到她的小院。她急忙收敛心神,强装了笑脸道:“爹,你怎么过来了?政务处理完啦?”
凌将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儿,无奈叹息:“心宁,爹已经尽力了,但是依旧无力回天!”
凌心宁浑身僵住,心头也咚咚咚狂跳起来。莫非依旧是跟顾若谨的婚事?果然,凌将军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封信函道:“这是皇上的赐婚手谕,让你尽快和摄政王成婚,为皇室绵延子嗣!”
凌心宁用力摇头:“我不答应,他凭什么要操控我的婚事?我要进宫让他收回口谕!”
眼看着她沉着脸疾步往外走,凌将军急忙上前阻拦:“心宁,爹知道你有怨气,可他是君,他的口谕任谁都不能违背,否则,全家斩杀!”
凌心宁脚步猛然顿住,她无法置信的询问:“为了你们自己的项上人头,却要搭上我的后半辈子,你可知道,我是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的?”
她声嘶力竭的愤怒,让凌将军心若刀绞。他用力握紧拳头道:“这次不会了,皇上保证哪怕摄政王身死,也不会让你再殉葬,只要你能怀上他的孩子!”
“我不,我凌心宁是人,而不是你们随意交换利益的筹码,我说不嫁就不嫁,谁敢逼我,我就抹了他的脖子!”
她恶狠狠的语气,万分骇人。凌将军用力闭了闭眼,极力压下翻涌的思绪道:“好,爹也不再逼你,明天上朝的时候,我会去求皇上收回口谕!”
说完之后,他神色落寞的离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凌心宁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迅速去找了他的随从福伯,只见他白着脸道:“小姐,将军也是迫不得已,皇上放出话来,如果你不嫁给摄政王,就会停发给军士遗属的抚恤金!”
凌心宁满目愕然,不得不说当朝皇帝也够混账的,竟然用一桩婚约交换军士遗属抚恤金。她绝不会妥协!趁着都还没反应过来,她要逃婚。天大地大,就不信没她凌心宁的容身之处。她再没有犹豫,迅速找了橘皮,让她赶紧收拾金银细软。小丫头倒也利索,不过片刻,就给她打包好了一个大包袱。她原本是想独自离开的,可是看到小丫头那双依依不舍的眼睛,就心软了。她沉声说道:“橘皮,我要离开将军府,以后的日子可能有些苦,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吗?”
橘皮立马跪在地上磕头:“奴婢哪怕吃糠咽菜,也伺候小姐,只求你别丢下我!”
凌心宁揉了揉她的发顶,催促她赶紧去收拾东西。趁着夜色,两人溜出了将军府。寒风袭来,凌心宁只觉得脑子被吹的清醒不少,她带着橘皮该去哪里呢?此番逃婚,就算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家也绝不会放过。看来,还是先得隐姓埋名出城。两人好不容易来到城门口,就见几辆马车迎面出现。凌心宁暗叫不好,怎么偏就撞上狗男人?真是流年不利!她下意识转头就要走,却被盘查的官兵给喝住:“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过来!”
凌心宁脚步发虚,她伸手遮住脸,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劳烦军爷,今天我们不出城了,等明天吧!”
说完,就拉着橘皮要跑。哪成想,官兵动作更加利索,他长刀一挥,就打掉了她包着长发的头巾。满头青丝飘落,瞬间就惊艳众人。官兵也是一愣:“竟然是女的?”
由于要逃跑,所以凌心宁跟橘皮都做了男子装扮。这时候坐在马车里面的顾若谨正好往外看去,一眼就撞上了她那张素白清丽的小脸。他忍不住拧紧眉心,她这是背着行囊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