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谨凌厉的眼眸骤然落在她的身上,惊得她急忙噗通一声跪下。凌绾儿着急开口:“王爷,绾儿进府原本就是要伺候姐姐,给她梳发也很简单,你不要责罚橘皮!”
她并没有澄清此事和凌心宁无关,摆明是想要让顾若谨误会。看到她那般惴惴不安的模样,顾若谨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梳子道:“不是想要梳发吗?本王替你梳就是!”
他的动作是带着不满的,刚一上手,立马就扯掉了凌心宁的几根头发。凌心宁不是个受气的,渣男贱女大早上过来找茬,她不摔盘子砸碗还以为她是个病猫呢。她迅速挣开,并将铜镜扫落在地上道:“都滚出去,本王妃没有让你们过来这边院子,别找不肃静!”
抬手将两人推出门外,并咣当把房门给关紧。凌绾儿惊得脸都白了,她哭着拍门:“姐姐,是我的错,是我主动要给你梳发的,求你别任性,你跟王爷要进宫拜见太后,不能耽误吉时啊!”
顾若谨面色青白难看,他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他已经醒悟过来,如果不是凌绾儿主动,她又如何出现在这个院子里面呢?他皱眉看向跳脚拍门的凌绾儿:“你说实话,到底是她命令你,还是你主动?”
她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小脸上也是受伤的悲戚神情。她哽咽回答;“王爷,现在谁对谁错重要吗?万一耽误了进宫时辰,会被帝后怪罪啊!”
她故意岔开话题,想要蒙混过关。哪成想顾若谨却是不依不饶,他冷声道:“进宫晚些时辰没什么大碍,真相到底如何,绾儿要必须说清楚!”
凌绾儿被他这么逼问,泪水就像不要钱那般,啪嗒啪嗒狠狠砸下来。她赌气回答:“是,我是主动的,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顾若谨深吸了一口气,将烦躁和不耐狠狠压下去。他凝声开口:“本王不想夹在你们姐妹之间左右为难,府里有暗卫,将他们召出来询问吧!”
凌绾儿登时慌了,她怎么就忘记暗卫呢?未免他们说出真相指证自己,她连忙下跪哀求:“王爷,绾儿承认是主动要给姐姐梳发的,没有急着帮她解释,惹你误会,全都是我的错!”
她狠了狠心,抬手就往自己的脸颊上抽下去。顾若谨看到她脸上顿时浮现的红印,并没有向从前那般伸手将她扶起。他只是淡淡开口:“你若是还想留在摄政王府,就祈求王妃的原谅,本王也冤枉了她,自是该罚!”
说完之后,他就走去院子扎起了马步。他原本中了剧毒,身体极为孱弱。这马步还没扎一炷香,额头上就冒出不少细密的汗珠。凌绾儿吓疯了,她哭着大喊:“姐姐,你快出来看看吧,王爷为了你都自罚了,你去劝劝他啊!”
凌心宁轻蔑的挑了跳眉,渣男自罚活该,她半点都不心疼。她慵懒的喝茶,为了避免被凌绾儿的嚎叫吵了耳朵,还塞棉团堵住。直到外面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竟是顾若谨吐血昏迷了。凌绾儿恼怒的声音旋即炸响在众人的耳边;“姐姐,你就算再跟王爷闹脾气,耍性子,也不该置他的性命不顾,他明明身体不适,还让他自罚,你是故意要害死他啊!”
橘皮气的就想开门去说理,却被凌心宁给阻拦,她淡声道:“随她去闹,闹的越大越好!”
很快府医就把顾若谨给抬走,而凌绾儿也趁机命人去宫里给太后报信。太后正在宫里等的急呢,眼巴巴的盼着他带媳妇儿进宫来行礼,却没料到,竟是等来吐血昏迷的消息。她自然就坐不住了,连忙带着婉仪悄然出宫赶往摄政王府。凌绾儿伺候在顾若谨的身边,一双眼睛肿的就跟核桃那般。她看到太后就嘤嘤嘤哭泣:“太后娘娘,王爷跟姐姐起了些争执,为了能得到姐姐的原谅,他不惜自罚,足足在外面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啊!”
太后饶是十分欣赏凌心宁,此刻也不由得怒火中烧。她不知道儿子身体不适吗?怎能这般活活逼人?况且自家夫君犯病,她却不在旁边伺候,简直是不懂礼数。婉仪公主看出她的恼怒,连忙冲着照顾自己的奶嬷嬷使了个眼色。她刚想要去通风报信,就被沉着脸的太后怒斥:“站住!”
凌绾儿别提多得意了,惹怒了太后,凌心宁这次肯定得挨罚,打的她几天几夜下不来床才好呢,到时候整个摄政王府就是她当家。她小心翼翼的说道;“自打王爷吐血昏迷之后,姐姐根本就没有过来探望,绾儿也不敢去请,就只能名不正言不顺的守在他的身边!”
她刻意提醒太后,就是想要借机要个名分。但是太后并没有接茬,她只是拔高了声音命令:“陈嬷嬷,你去请摄政王妃过来,哀家倒是要看看,她到底因为什么这般惩罚若谨!”
陈嬷嬷应下,急忙前往主院请人。婉仪公主迅速开口:“皇祖母,我心口有些闷的厉害,想要出去透透气!”
太后哪里还不明白小丫头的心思,这是要去提醒凌心宁呢。她严厉打断:“婉仪,你不许再跟着胡闹,哀家可以容忍她耍些手段,但是绝不能纵容她伤害若谨!”
婉仪咬了咬唇,恨恨的瞪了凌绾儿一眼,再不敢吭声。陈嬷嬷见到凌心宁,面色复杂的开口:“太后娘娘请摄政王妃过去!”
她像是早就料到如此,迅速带着橘皮去面见太后。她不卑不亢的俯身行礼道:“心宁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面上不满闪过,她沉声训斥:“凌心宁,你已经跟若谨拜堂成亲,不该叫哀家为母后吗?”
她眨了眨眼睛,成亲本就是假的,为什么还要改口?婉仪迅速跑到她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皇婶婶,你快改口啊,皇祖母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凌心宁在她的暗示下,才艰难吐出两个字;“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