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都不用她动手,狗男人今晚上必然闹腾个没完。她没再吭声,随便选了些点心就快步离开了。几乎是她前脚走,脸颊肿胀的凌绾儿也就到了,她语气不耐的催促:“鸡汤赶紧给我装起来!”
厨娘不敢怠慢,迅速将鸡汤倒进早就准备好的瓷碗里面。凌绾儿亲手端着,前往顾若谨处理政事的书房。她敲门而入,还没说话,眼圈就先红了。顾若谨凝眉看着她:“你的脸怎么了?”
凌绾儿用力摇了摇头:“王爷,这是绾儿亲手给你炖出来的鸡汤,你快趁热喝几口,这里面放了千年老参,最是能补气血呢!”
顾若谨将毛笔放在一旁,沉声道:“先说说这张脸是怎么回事?又红又肿的,怎么没去找府医拿点药?”
凌绾儿心说,我要是去拿药了,还能在你面前卖惨?她伸手擦着眼泪道:“是绾儿嘴太笨,不会说话,惹怒了姐姐,所以她才将热茶全都倒在了我的脸上!”
顾若谨诧异的瞪大眼睛,这到底说了什么话,能把她激的下手这么狠?察觉出他的怀疑,凌绾儿委屈解释:“其实我也没说什么,我就想去给她请安,哪成想,她竟是上来就耍做主母的脾气,呜呜呜,好疼啊王爷!”
顾若谨眼底闪过怒色,她不想让凌绾儿进门,就直接说啊,哪里还这么欺负人?瞧瞧那张脸,都给烫成什么样了!他无奈说道:“来人,去找府医拿烫伤膏过来!”
不多时,侍卫就将烫伤膏递到了他的手中。凌绾儿柔弱开口:“王爷,我刚刚端鸡汤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烫了手,你能不能帮我抹啊?”
顾若谨直接将药膏递给侍女:“你来!”
被拒绝的凌绾儿很不甘心,但是却也明白不能太过于求成,毕竟她能重新回到摄政王府就已经很不错了。她一边让侍女帮着涂抹药膏,一边催促:“王爷,你赶紧把鸡汤给喝了吧,万一凉了,老参的药性可就没了!”
顾若谨其实挺厌恶喝鸡汤的,不过看到她那张被烫红的脸,就伸手端起喝了一小口。他皱着眉心道:“以后不要再炖了,府里有的是下人婆子,不用你亲自动手!”
见他没有喝完,凌绾儿就失落的咬紧唇瓣:“是不好喝吗?惹了王爷的嫌弃?”
顾若谨没有回答,仰头喝个干净。片刻之后,他就感受到身体像是着了火那般,烧的十分厉害。他疑惑的眯起眼睛,这真的是老山参,还是她在里面放了其他不好的东西?凌绾儿适时将伺候的丫鬟遣了出去,娇声道:“王爷,之前姐姐说你身体有隐疾,绾儿就寻了这大补的老参,你现在是不是有感觉了呢?”
解去大氅的她,更带有魅惑人的风情。尤其是她的碰触,更是让他心头的火焰肆意剧烈燃烧起来。他终于受不住,喉头一痒,张嘴就吐出大口鲜血。凌绾儿躲闪不及,直接被喷了个满头满脸。她惊得嘶声惨叫:“来人啊,快叫府医,快!”
顾若谨面色痛苦的倒在地上,呼吸急促,额上的青筋砰砰直跳,就像是随时能爆裂那般。凌绾儿是真的吓坏了,她是看不上顾若谨没错,可不想让他死在自己的手中啊。那样,她不但得不到任何东西,甚至都有可能被凌心宁给弄死。她悲戚呜咽:“王爷,你别吓我啊,求你赶紧好起来,不是因为我的那碗鸡汤是不是?”
顾若谨说不出话来,只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幸好府医很快就到了,他在得知顾若谨喝过大补的鸡汤之后,连忙施针去火。然而,却犹如杯水车薪,根本就没止住他的吐血,甚至他的状况也越来越不好。浑身烧的厉害,就像是火炉子爆开了那般。府医急的冷汗都流出来了,他担忧说道:“王爷,奴才实在是无能为力,不如去找王妃吧,之前她不是就给你施过针有些效果?”
站在一旁的凌绾儿眸色微沉,她就说快要死了的顾若谨怎么能多活这么多时日呢,原来是蠢货插手啊。她咬了咬牙,将杀意悄然隐藏。顾若谨哑声命令:“去请凌心宁!”
府医也不敢迟疑,迅速打发人前去。人命关天,凌心宁也没有怠慢,她给顾若谨诊脉之后才缓缓开口:“急病还需下重药,给他多喝一些去火的汤药就行!”
府医面上闪过担忧之色:“王妃,你也知道王爷身体虚弱,重药他怕是承受不住,你不如再想别的办法!”
凌心宁皱眉:“承受不住,他别喝大补汤啊,这种虚火,最是霸道,稍有不慎,只怕他后半辈子连个根都留不下了,你们自己斟酌!”
凌绾儿总觉得凌心宁故意夸大其词,她就是想要王爷记恨她。她哭着说道:“姐姐,我也是好意啊,求你别折磨王爷,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别拿他的身体做筏子,我求你了!”
凌心宁都要被逗笑了,听听这话说的,就跟她故意惩治狗男人似得。内心潜台词:“你不就是吗?原本就只扎几针的事,你偏要让他喝去火的药,想要拉死他?”
她从容的挑眉道:“既然绾侧妃这般误会我,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劳烦府医还是另请高明吧!”
府医气的脸都青了,这位侧妃跟着裹什么乱?她都把王爷都快要害死,还敢再惹怒王妃!他厉声斥责:“侧妃娘娘,你若是真心为王爷着想,就别再搭腔,你又不懂医术,还是你原本就存了别的心思?”
这位府医跟在顾若谨身边多年,深受他的看重,自然也更有威望。凌绾儿用力摇头:“不,我没有别的心思,我只希望王爷能赶紧好起来,我把嘴闭上,请姐姐息怒!”
凌心宁沉声说道;“给他喂药吧,虽然去火的过程痛苦些,但总比断了他的子嗣要好太多!”
府医没再迟疑,迅速命人照着方子去熬药。待灌下去一碗之后,顾若谨猛然睁开眼睛,捂着肚子脚步踉跄的往茅房跑去。这一去,他就再也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