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谨依旧没有半点退缩,他淡淡回答:“我信她,只要她还没出来,事情就没坏到那种地步!”
皇后都要被他的固执给气笑了,她苦头婆心的规劝:“九弟,你不该这么执迷不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能寒了外面那些将士的心,割舍出凌心宁,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啊!”
顾若谨幽冷的看她一眼:“良妃为何早产,这才是皇后最该关心的不是吗?让她陷入这危险境地的罪魁祸首最该死!”
皇后面上陡然闪过一抹心虚,她慌乱的别开眼道:“不是因为她下雪还要看园子,这才跌了一跤动了胎气吗?哪里有什么罪魁祸首?”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殿门就被推开,只见凌心宁手中抱着一个襁褓道:“有,良妃之所以早产,是因为她中了麝香的毒,导致胎气不稳,脉象虚浮!”
皇上看到她的瞬间,一双血红的眸子就落在那个小小的包裹里面。他厉声质问:“凌心宁,你害了我的儿子,还不赶紧跪下请罪!”
她愕然的瞪大眼睛:“请什么罪?你儿子不是好好的吗?他才刚刚生下来,你这个父亲就要咒他死?”
皇上定睛细看,可不嘛,小婴孩正虚弱的往外吐着泡泡呢,虽然精神不算好,但是总归是活的。皇后也震惊的险些跌倒在地上,怎么可能?明明太医都说良妃的情况那么凶险了,她的孩子咋还能喘气呢?凌心宁将孩子交给皇上道:“良妃之所以早产,是因为麝香粉的刺激,你如果真在意她的话,就应该把就近伺候她的人都给拿住,看看到底是谁要害她!”
皇上还不及说什么,顾若谨就担忧询问:“良妃现在情况如何?”
凌心宁眸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其实刚刚他跟皇上对峙的时候,她就站在殿门后面。她是真没有想到,他竟然还帮着她说话。她难得缓和了语气:“她没事,也救回来了,只不过因为失血过多,身体也虚的厉害,得赶紧找奶娘帮她喂孩子!”
皇上连忙接口:“奶娘已经准备好了,来人,赶紧将她们带上来!”
把小皇子安顿好之后,顾若谨就冷冷开口:“良妃乃忠将遗孤,本王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暗中毒害,”皇后面上悄然闪过一抹心虚,她凝眉说道:“老九,你别听风就是雨,良妃逛园子滑倒动了胎气,这是眼见的事实,哪有下毒,兴许是有人暗中挑拨!”
凌心宁淡淡开口:“皇后娘娘,你只差没把我的名字挂在嘴上了,我是不是挑拨,让太医们前来验证即可,血腥中的麝香味,但凡懂点医术的,都能闻出来!”
顾若谨立刻下令:“飞影,去请太医院判!”
皇后绕到皇帝的身后,小心翼翼拽着他的衣裳道:“皇上,这可是你的后宫,你就随便他们查吗?若是无事还好,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伤的岂不是你的颜面?”
皇帝迅速反应过来,是啊,老九这般大张旗鼓的查毒,被那些御史言官知道还了得?他毫不犹豫的阻拦:“既然母子均安,你们夫妇也无须操劳,赶紧回去休息吧!”
凌心宁可不会让他们如愿,道德绑架将她给请来,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走。她装作不解的说道:“皇上,你自己都说,良妃是忠将遗孤,如果救不活她,我就得跟着陪葬,可现在明知道有人要害她,你却避而不查,莫非,你根本就是表里不一?”
“凌心宁你大胆,谁让你这么说皇上的?”
皇后愤怒训斥。她讥诮挑眉:“怎么?实话还不让人说了?皇上若想要堵住别人的嘴,就该一查到底,是不是啊?王爷?”
她将烫手山芋抛给顾若谨,就看他接不接。他咳嗽了一声道:“皇兄,臣弟也觉得应该给良妃一个交代,臣弟体谅你的为难,此事就让我为你分忧吧!”
皇上气的浑身颤抖,这哪里是分忧,怕不是要将他的脸皮给撕下去吧!事到如今,他铁定是拦不住了。他只能尴尬说道:“好,你们去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残害朕的爱妃和皇室血脉!”
不多时,几名御医匆匆走了进来,他们迅速跪在地上恭敬行礼。顾若谨命令:“去看看良妃是不是因为麝香粉导致的早产,一定要判清楚!”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觉得今天这事有些棘手。毕竟他们已经接触到皇上投过来的震慑眼神,是一定要说假话的。几人领了命,迅速就走进内殿。良妃身份金贵,自然是不能直接面对他们。帐幔落下,就有遮着锦帕的纤细手腕伸了出来。先是吕太医上前,他闭目诊完之后,面色凝重难看。再有太医回来,依旧是沉默不语。直到凌心宁来到几人的面前,他们才各自面上闪过一抹复杂。凌心宁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张画像,挂在几人面前道:“从现在开始,你们面对医道的祖师爷说结果,只要觉得良心过得去就好!”
众人面色大变,她咋把张仲景的画像给弄来了?这位摄政王妃可真是虎啊!吕太医率先擦着汗道:“王妃娘娘,你也不用把张祖师的画像拿出来吧?这也忒夸张了些!”
凌心宁摇头:“所谓医道,就是医从良心,救死扶伤,如果为了一己私利,满嘴谎言,那跟个畜生有什么区别?”
有人率先不满的反驳:“王妃娘娘,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老臣全家老小的性命都背在身上呢,难不成就不顾忌了?”
凌心宁不动声色的说道:“所以,照你话里的意思,就是已经断定良妃是因为麝香粉动了胎气,只不过碍于性命之忧,不敢说?”
那人面色骤变,吓得立马闭嘴不言。凌心宁凌厉的眼眸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她沉声道:“既然诸位不敢做恶人,那本王妃就只能去跟皇上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