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没有回应传来,甚至还起了鼾声。他不由得愣住,她竟是真的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起床,刚来到外面,就见到疾风已经站在廊檐下:“回禀王爷,之前王妃娘娘放火烧了京郊的一座宅子!”
顾若谨凝眉沉吟:“那座宅子在谁的名下,里面可有什么发现?”
疾风复杂回答:“是凌二小姐的,属下找了一圈,除了歪倒的粪桶之外,再无其他!”
他面色陡然沉了下去,心道凌绾儿不是已经送去墨坊了吗?为何又出现在庄子?凌心宁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气的将宅子放一把火给烧掉?他左思右想也猜不出来,就只能叮嘱:“你再去庄子四周查探,仔细询问还有何人出现过!”
疾风领命离开,顷刻间就没了身影。顾若谨走回到屋内,就看到原本该遮在她身上的锦被已经滑落了。她身穿绯色寝衣,衣领微微散开,露出大片旖旎盛景。他脑海里面猛然浮现出,之前从坟地回来的时候,她不小心扑倒在他的身上,那种复杂的触感。一股热度袭来,他连忙伸手去擦鼻子,竟是发现流出大片的殷红。他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正打算去找锦帕擦拭血渍的时候,却听到她难过的呜咽声:“我的头好痛!”
他连忙扑过去,伸手用力将她抱紧道:“凌心宁,你怎么了?头为什么会疼?”
冷汗从她的额上流出来,更衬得她小脸惨白柔弱。她难过哼唧:“药白石往我脑袋里放了忘魂蛊,无论我怎么审问他,他都不肯交代取出的办法,我好痛啊!”
顾若谨听的心惊,原来害她之人竟然是药白石?他当时已经是皇后的人,照这么说来,这小丫头还是受了自己的连累。就因为皇后想要用凌绾儿的救命之恩,掌控他啊!他极力掩去眼底的担忧,温声安抚:“我会想办法救你的,药白石是医谷之人,本王让医谷谷主给你个交代!”
凌心宁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但是她似乎噩梦消融,竟是又沉沉的睡了过去。顾若谨替她掖了掖被角,抬手将她抱上了床榻。他独坐榻前,愣是守了一夜。凌心宁睁眼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天光大亮。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昨夜到底发生了啥?明明她该睡在地铺上的啊?怎么就跑到床榻上了呢?难不成趁着她睡着,狗男人做了不要脸的事情?想到这里,她连忙就查看自己的身体。除了衣裳有些散乱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不妥。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暗自冷哼,算他还是个人,但凡他敢乱来,她就直接把他给阉了去。橘皮从外面端着温水走进来,满脸好奇的打量着她。她没好气的挑眉:“你看什么看?你家主子我清白着呢,没被他吃干抹净!”
橘皮震惊的瞪大眼睛:“你都这样了,他都没反应,他该不会真的是有什么隐疾吧?”
凌心宁就很心累,她觉得自己把橘皮给带歪了。从前她多老实啊,现在竟然也敢直接八卦摄政王的隐私。她凝眉提醒:“你也就在我跟前说说罢了,可千万别传到别人耳朵里面去,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橘皮后怕的捂住嘴巴:“是奴婢放肆了,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把嘴巴给堵严实了,绝不敢再口无遮拦!”
凌心宁梳洗完毕之后,就草草吃了些早饭。还没等她吃饱呢,外面就传来婉仪欢快的声音:“皇婶婶,我来看你啦!”
凌心宁诧异的看向她:“太后娘娘咋把你给放出来了?这很稀罕啊!”
婉仪歪着头答:“皇祖母带着良妃娘娘去佛寺祈福啦,怕我跟着会闷,就命人送我找你玩!”
凌心宁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来的正好,我今天去药堂义诊,你就做个小跟班呗!”
婉仪高兴的都蹦起来,她一叠声的答应:“好呀,我给皇婶婶背药箱!”
三人前往药堂,就有不少得到消息的百姓赶来看诊。掌柜的就在外面维持秩序:“不急,大家都排好队,王妃娘娘说过,不管今天多晚,都要把所有的病人给看完!”
婉仪和橘皮跑着开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直到许久之后,突然冲进来一队御林军,紧接着顾若谨从马车上疾步走下来道:“心宁,你快点进宫,母后有急事找你!”
凌心宁下意识拧紧了眉心,她不满道:“你没看到我这里还有病者在排队吗?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明天再去见她!”
顾若谨将她拉到一旁,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性命攸关,良妃替母后挨了刀,两人去佛寺祈福的时候,遇刺了!”
她眉心沉了沉,既然是良妃的事情,那她就更不能沾了。万一治不好,那可要受到所有武将指责。她装作为难的说道:“你也看到了,原本今天就是定好义诊的日子,老百姓已经冲着我的名声来了,难不成要将他们抛下不管?”
顾若谨面上闪过一抹挣扎,是啊,总不能只顾着良妃,而让凌心宁失信于人。他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先把这些病人看完,再去皇宫!”
旁边跟着的老嬷嬷却不乐意了,她白着脸道:“王爷,太后娘娘交代,让王妃赶紧过去,良妃她原本身体就弱,再受了刀伤,怕是危及性命,请你三思啊!”
顾若谨沉声训斥:“良妃身边不是还有御医护命吗?”
老嬷嬷讪讪的闭住嘴巴,但是眼底的怨气却悄然流露而出。她心道,那些个贱民,又怎么能抵得上良妃的性命金贵?眼看着凌心宁又看完了几个病人,她就适时插嘴:“王妃娘娘,你再这么拖延下去,但凡良妃有什么不妥,可就是你的责任!”
“嘭!”
面色铁青的凌心宁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她冷声道:“我欠她的吗?她良妃是死是活,自有宫里的御医处置,我身为这药堂的东家,自然要为这里的病者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