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烟听了之后面色青白难看,她拧了拧眉心,再没敢吭声。刘夫人旋即担忧询问:“黎状元伤的这么重啊?这都是误会,赶紧带我进去吧,我带了上好的上药前来探望!”
两人被带进后院,就看到凌心宁和婉仪正在暖阁喝茶。沐寒烟有些心虚,下意识就站在刘夫人的身后。刘夫人将她拉出来道:“都是你惹出来的祸,自己出门看热闹,把管家给一众侍卫丢到大街上,竟然把当朝状元公给打了,还不赶紧给王妃娘娘和公主殿下道歉!”
沐寒烟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说让管家去请状元公喝茶,哪成想,他会动手打人呢?”
刘夫人也跟着说道:“王妃娘娘,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年纪小,又不懂规矩,这才耀武扬威的冲撞了贵人!”
婉仪挑眉:“我们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们府上的那位管家把状元公打的着实有些惨,他晚上还要去参加宴会,顶着那样一张脸,若是皇上问起来,到时候只怕别人会说你们刘府仗势欺人!”
刘夫人惊得面色苍白复杂,她迅速摆手:“哪儿能呢?不知道状元公在哪里?我让寒烟去给他道歉!”
沐寒烟有些着急,她几乎是冲口而出:“一个卑贱的臭学子,也配我亲自去道歉?他被揍了是活该,谁让他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夫人险些没被她这句话直接给气的昏迷过去,她怎就不知道这个侄女这般混账呢?让她前来赔罪,她竟是火上浇油。简直愚蠢至极!她再没有犹豫,忍着心疼抬手一巴掌就狠狠抽在她的脸颊上:“闭嘴!”
沐寒烟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姑母,你竟然舍得打我?”
刘夫人厉声训斥:“赶紧跪下!”
沐寒烟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噗通一声就跪在凌心宁和婉仪公主的面前。刘夫人这才开口:“王妃娘娘,她初来京城,不懂礼数,等回去之后,我会狠狠教训她,请你不要怪罪!”
凌心宁点点头:“刘夫人是明白人,应该比谁都清楚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侄女这般嚣张跋扈,会影响你们刘家的脸面,更会连累皇后的名声!”
刘夫人恨的牙根痒痒,她也没想到沐寒烟竟然如此拎不清。看来,不能再让她留在刘府了。得赶紧送回唐家寨,不然刘家好不容易赚来的名声,都要被她给败没了。她迅速保证:“是,待求得状元公的原谅之后,我就将她给送走!”
凌心宁也没再为难,就命人将黎源给请了出来。刘夫人逼着沐寒烟磕头道歉,她不敢不从。只不过管家是无论如何都放不出来,毕竟当街暴打当朝状元造成恶劣影响,要判流放之罪。沐寒烟看向黎源的目光带着愤怒和占有,她暗暗发誓,就算得不到眼前这个男人,也必须要毁掉。她跟刘夫人回去之后,连马车都没让下,就直接勒令送往唐家寨。她着急大喊:“姑母,我还没收拾行囊呢!”
刘夫人头也不回的开口:“不用收拾了,我会给你父亲去信!”
沐寒烟用力咬了咬牙,趁着车夫在城门处等候查验的时候,她直接逃走。她不是个容易认命的人,既然姑母不肯再帮她,那就只能靠自己。她先是去了成衣布坊,改头换面之后,再去黑市买了些毒药。夜幕降临,京中所有官眷开始进宫赴宴。这是翎帝自打登基以来,办的最为隆重的一场宴会。大殿布置奢华,除了挂满红灯笼之外,还放了不少夜明珠。京中贵女身穿精美罗裙,到处都是香气浮动。凌心宁和婉仪一起来的,两人皆是大红锦裙,端庄大气。她们落座之后,刘皇后就宣布宴会开始。歌舞很快就上来了,其中一名蒙面舞姬,身姿妖娆。婉仪一边欣赏,一边伸手拽了拽凌心宁的袖子道:“皇婶,我怎么觉得那舞姬的身影有些熟悉呀?”
凌心宁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下意识朝着刘夫人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她独自一人坐着,身边并没有沐寒烟的身影。她沉声叮嘱站在身后的橘皮:“派人去黎源身边保护着,以免有人对他不利!”
橘皮还不及说什么,就见那名舞姬突然将袖子扬向了黎源的脸颊。紧接着就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啊,救命啊!”
黎源被人紧紧抱住,不是突然窜出来的沐寒烟是谁。只见她后背满是灼伤,看上去触目惊心。刘夫人面色骤变,她着急呼喊:“寒烟,你怎么样?”
她将整张脸埋进黎源的怀里,哭泣呜咽:“姑母,我后背好疼啊,我会不会死?”
刘夫人连忙安抚:“不会,我这就让你表姐叫御医给你治伤!”
很快就有太医前来为她查看伤口,而那名舞姬却已经当朝吞毒而亡。黎源被这一幕给整懵了,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是沐寒烟救了他。由于事发突然,翎帝连忙将他们送往隔壁的偏殿。御医满脸为难的说道:“沐姑娘受伤极重,这后背怕是要落下疤痕,将来再也无法恢复了!”
沐寒烟又嘤嘤嘤哭泣起来:“那我将来还如何再嫁人啊?”
刘夫人看向刘皇后,她只得开口:“黎状元,你是怎么想的?寒烟救了你的命不假,但是我们不会以恩情裹挟你!”
黎源眼底挣扎闪过,他能不顾念这份救命之恩吗?身为读书人,他但凡拒绝为她负责,只怕这辈子的名声就要被毁了。他就会成为别人口诛笔伐的对象,他的人生这才刚刚起步,怎能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呢?可他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他不喜欢这名女子,如何能娶她呢?他迅速跪在地上说道:“求皇后娘娘恕罪,学生会不惜一切寻来良药为沐姑娘治伤!”
沐寒烟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这是要忘恩负义?你就不怕天下人指责你,戳你的脊梁骨吗?”
黎源缓缓摇头:“学生不知道为什么姑娘非要扑上来相救,而且当时你应该离的我很远,我周遭也并没有你的身影,所以,你骂我忘恩负义也好,狠辣无情也罢,我总归都不会娶你的,不然,你将我这条命也给拿走吧,算是还了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