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宝胚胎失去控制,像一块大石头一样掉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张真血圣座凭空出现,半透明的古虚坐于其上。 古虚复活。 真血圣座徐徐上升,高空浮现一个红色的漩涡,形成强大的吸力,牵引着真血圣座。 方运一张口,真龙圣剑飞出。 真龙圣剑的剑柄之上,竟然停着已经破裂的时光指南车。 在时光指南车之上,乘坐着一位半透明的老者。那老者极为高大健壮,甚至胜过方运。头颅与常人不同,一部分凸起,一部分下凹,双目极长,颧骨略高。 就是这么一个形貌并不英俊的老人,站在时光指南车上,却有着让人难以言喻的气质。 乍一看此人温润如玉,宛若谦谦君子,无比和善,让人心生亲近之感。但是,若细细望去,就会发现,此人如巍峨高山,让人只能仰望,又如同浩瀚大海,让人心生敬畏。 老人随意在车中一站,明明没有外放任何力量,却仿佛尽夺万界之光,连方运的气势都变得无影无踪,如同老人身后的学生。 老人向前一指,手中竟然飞出一道万古洪流,冲击出一个时空混洞。 真龙圣剑载着时光指南车与半透明老人,一同进入时空混洞之中。 敖宙在看到那老者的一瞬间,吓得用爪子捂住头,当年他可被对方打得满地找牙,最后装孙子跪地求饶才保住长江之主的地位。 昆仑剑阵内的力量停下来,但依旧一片漆黑。 真血圣座完全不受昆仑剑阵的影响,飞上高空,很快飞离昆仑剑阵。 昆仑剑阵上空,古虚坐在真血圣座之上,俯视圣道书房中的方运,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他张口道:“方运,你终究杀不死本圣。”
他这时候没有任何力量,没有声音,没有圣念,但只是看口型,方运便知道他在说什么。 方运望着古虚,感慨万千道:“你我之事,今日已了。不久之后,我便周游万界,讨回一些东西。只是,心中略感惆怅。”
真血圣座上的古虚哈哈大笑,道:“你我之事,岂能了结!待我回返妖界,重塑圣体,便闭门不出,冲击圣祖!一旦封祖,便威临万界,灭你全族!”
方运却微微摇头,道:“你也算妖蛮中的英豪,但你永远不明白,我们人族为何能快速崛起,为何在短短的时间中威胁妖族。”
“哦,那你告诉我,为何你们人族能快速崛起?”
古虚微笑着问。 “因为,我们在出手前,就已经确定结局。”
方运看着古虚,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这一刻,方运的双眼与人族亿万众生的双目重叠。 古虚放声大笑,伸手指着方运道:“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用你们人族的那句话就是,死鸭子嘴硬……” 古虚话未说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然后缓缓低头一看。 他的身体从脚部开始徐徐消散,待消散到膝盖,古虚才缓缓抬头,望向方运。 “你是怎么做到的?”
古虚的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时候,上空血色的漩涡突然急速旋转,形成巨大的吸力,仿佛要把整个坠星海吸走。 但是,龙城意志降临,压制住那血色漩涡。 方运平静地道:“在动用真血圣座复活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数息后,古虚的胸口以下已经消散,他突然瞪大眼睛,暴跳如雷怒吼。 “你斩我过去!”
这时候,方运身前再度浮现一个黑色时空混洞,表面有轻微划痕的真龙圣剑回返。 时光指南车与老人全部消失。 方运一张口,吞下真龙圣剑,然后仰望古虚。 “黄泉路上,有众圣相随,有妖界陪葬,想必古虚兄不会寂寞。”
方运再次取出酿光瓶,倒满美酒。 古虚脖子以下已经消散。 古虚望着天空血色漩涡。 “我古虚一生,未负妖界。”
古虚低头,望向方运,双目之中,充满暖意。 “来世相见,再比一场!”
古虚闭上眼。 两地晶莹的清泪落下。 古虚彻底消散的天地间。 两滴泪水徐徐坠落,隐没于坠星海中。 方运右手举杯,轻轻一挥,酒水漫洒,化为灿烂的岩浆火光,四散而去。 方运伸手一弹,一杯美酒沿着书桌滑倒敖宙面前。 敖宙受宠若惊,先是叩头三下道:“多谢雷祖赐酒。”
随后,双手举杯,向方运虚敬一下,一口喝下。 “呼……”敖宙全身冒火,却露出极乐的表情。 这时候,方运的右手食指,第四次敲击书桌。 敖宙吓得身体一颤,又缩在桌子上,小声嘀咕道:“人族真狠啊。”
砚龟跟着用力点头。 圣元大陆,庆国。 四色天外飞剑破碎虚空,降临旧桃山,与原本的四把真龙圣剑重叠,形成新的四把神剑,封锁旧桃山。 庆国京城,金銮殿。 龙椅上的庆君得到消息后,心中哀嚎,方运报仇,从早到晚,有完没完了? 金銮殿上庆国文武百官都得到消息,一片凄凄惨惨。 在方运封圣前,庆国九成的官员都是激烈的主战派,一个个都好像能拳打虚圣、脚踢文豪,恨不得马上发兵攻打景国。 但是,在方运封圣后,哪怕家里有人因方运而死的官员,也噤若寒蝉,半个不敬的话都不敢说。 连宗家家主宗甘雨都被半圣之首的方运吓得中风,那可是堂堂文宗,谁还敢说什么? 更何况,方运简直从童生凶到文豪,自始至终就没低过头,踩着柳子智的头,一步一步踏着青云之路,最后封圣。 说句难听的,方运现在想杀谁就杀谁! 人族从来没有谁对抗半圣还能活着,从来没有。 “咳咳咳……” 庆君突然拿起手帕,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宫女过来帮忙,被他一把推开。 咳嗽许久,庆君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视群臣。 哪怕平时对他最忠诚的老臣,此刻也低下了头颅。 庆君看着群臣,眼中满是悲哀,更让他悲哀的是,自己这种时候应该发怒,但心中连一点愤怒都没有。 他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充塞,容不下其它。 过了好一会儿,庆君深吸一口气,眼中有了一丝亮光,缓缓道:“旧桃山被剑阵封锁,关系我庆国体面,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偌大个金銮殿,从举人到大儒文位齐全,却无一人开口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