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换完吃的,樊雪勤提起前院方大妈家的事。
“你猜方大妈为什么那么生气。”“为什么啊?”
樊雪勤清了下嗓子,小声道:“方慧珍是离了婚回来娘家的。”
“啊?”
这个苏舸完全没有猜到。 她只知道方大妈和方慧珍这对母女平日里就不大对付,以为她们单纯是吵架,哪想到竟然是方慧珍离了婚。 樊雪勤又道:“你说这方慧珍的主意多正,当初说嫁人就嫁人,一个黄花大闺女,非找个二婚男人,方大妈和方大爷差点没气过去。现在可好,说离婚就离婚了,还是净身出户,除了孩子,和那几样行李,啥都没有的被人给撵了出来。”
“这……方慧珍不像是能忍气吞声的人呀。”
苏舸不解。 她跟方慧珍接触不多,但也听大院里的人提起过,方慧珍打小就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怎么可能放着婚内财产不要,甘心被人扫地出门呢。 樊雪勤摇摇头,看了眼旁边,见盛佳拿着连环画在看,听不到她们说话,这才把声音压得更低,“因为是她出轨在先,先跟她丈夫提的离婚,她丈夫一怒之下,把她给撵出来的。”
“出轨?”
苏舸万万想不到,方慧珍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居然出轨别的男人,还和自己丈夫提离婚。 不是说这个年代的女性很保守,基本结婚就是一辈子吗。 反正苏舸自打穿越过来后,还没听说过哪个因为出轨和丈夫提离婚的。 方慧珍绝对是头一份。 樊雪勤把刚才从前院看了半天热闹得来的信息,倒豆子似的倒给苏舸。 “听说她出轨了一个车队的司机,那人是个年轻小伙,还没结婚。和那司机在一起后,方慧珍嫌自己老公没本事,就动了离婚的念头。”
听完这些,苏舸不由慨叹,“可真够狗血的。”
“这不算完,还有更狗血的呢。一开始方慧珍是打算把这个司机介绍给慧文的,慧文不愿意,谁能想到方慧珍自己跟他搞到一起去了。”
苏舸听得连连称奇。 果然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那她这是想回娘家来住?”
“对。好像那个司机家里不同意,还在闹呢,她就先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一阵。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作为地地道道的七十年代人,樊雪勤实在理解不了。 在她看来,既然嫁了人,那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安心过日子呗。 何况孩子都有了,为了孩子,这日子也得过下去呀。 至于苏舸,她本来对方慧珍就没啥印象,至于她要怎么作,那是她自己的生活,跟别人无关。 邻里邻居的听一耳朵就完了,日子到底过的怎么样,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又说了几句话,樊雪勤就回家去了。 砂锅里还熬着药,她得回去喝药。 “对了,小苏,上次的鹿尾和老母鸡,要是有的话,你在各帮我弄一个来,成不?”
临走前,樊雪勤说道。 “雪勤姐,你早点说好了,我家启晖正好今天去乡下小姑家里送东西。”
“没事,我没那么急,你有空的时候问问就行。”
“好,那我下周过去一趟,问问小姑那边。”
苏舸一口应承下来。 她本来也打算下周日去小姑那里。 按照她和小姑约定的时间,下周小姑就该把下次需要的货物单子给送过来了。 樊雪勤走后,苏舸热好饭,把盛锐喊了回来,三人吃了中午饭。 他们吃午饭的时候,杨安村里,盛启晖也在吃午饭。 大队长把他请到家里去,让婆娘给煮了两碗面,盛启晖那碗上面了卧了个鸡蛋。 吃饭的时候,大队长一个劲儿地跟盛启晖道谢。 “你今天来得可真及时,队里水泵昨天坏了,我们正愁的慌呢。这么热的天,要是没有水泵抽水,地里庄稼都要旱死了。”
盛启晖谦虚道:“水泵没有大毛病,只是一点小问题,在我解决范围内。要是更严重的问题,估计就得回去和丁工商量后,再决定怎么修了。”
大队长一摆手,“不管怎么说,你这次帮了我们大忙喽。对了,还有个大队的水泵也坏了,你要是有空,能不能下午过去帮他们看看?平时我们之间关系都挺好的,他们大队的大队长求到我头上了,我实在没好意思拒绝。不过还是看你的意思,要是不想去,我就去拒了。”
盛启晖想了想,反正修一台也是修,两台也是修。 “我可以去看看,不过不能保证修好。”
“那没事,您去看看,能修就修,修不好我去跟他们大队长说。”
吃过饭,盛启晖跟着杨安村的大队长去了另外一个村。 那个村的水泵稍微有些棘手,不过也难不倒盛启晖,花了两个小时给修好了。 对方大队长乐得见牙不见眼,握着盛启晖的手不放,感谢了好半天。 临走时,给盛启晖拿了二十个鸡蛋,和一袋玉米面。 杨安村那边一看,人家给了这么多,自己不能给少了,也给了二十个鸡蛋,和一袋玉米面。 于是,盛启晖返回滨江市的时候,装着工具包的背篓里,多出四十个鸡蛋,和两袋玉米面。 背篓重的厉害,车筐里又放不下,盛启晖只能强撑着骑回家。 进了大杂院门口,周大爷瞧见他,跟他打招呼,盛启晖都没力气,只好点点头,算是回了个招呼。 丁东明一直留意着大门口,见盛启晖回来,本想找他问问这趟的情况,结果瞧见他那一副累坏的模样,啥也没敢说,嘱咐先好好休息,回头再聊。 盛启晖把自行车停在窗台下面,锁好。 苏舸早就在屋里听到动静,放下手里正看着的书,趿拉上鞋出来迎他。 “怎么累成这样?”
苏舸一眼看到盛启晖眼下的青黑。 自家老公已经好久没有露出这么疲惫的模样,看来这一趟累坏了。 盛启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把背篓搁在堂屋地上,然后下一秒,猛地把苏舸拉进怀里,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