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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动情(1 / 1)

之前,他们并非没有同床共枕的经历。但那时候,薛景寒尚未知晓苏戚的性别。他看着眼前红裙明艳的女子,极轻微地点了下头。洗漱宽衣,熄灯上床。苏戚睡里头,把大半位置留给薛景寒。“你睡外面。”

她侧躺在床上,背靠着墙,拍拍铺好的新褥子。“如果我睡着以后再折腾你,千万别忍着,叫醒我或者把我扔出去。”

薛景寒当然不可能把苏戚扔下床。他依言躺下,肩膀隐约蹭到了对方的头发。床太窄了。窄到无法翻身,稍微动一动,就可能发生肢体接触。薛景寒无法放松。苏戚反而没多少拘束感。她坐车坐累了,只想快点躺着休息。屋子里没有小榻,她也不可能委屈薛景寒,搞些男女之大防的虚礼。毕竟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大衍人。苏戚把被子搭在身上,道声好梦,就闭着眼睛酝酿睡意。迷迷糊糊之间,她感受到身边人拉扯被角,动作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把她吵醒。怎么只有一床棉被……苏戚想,杀戈难得办事不谨慎啊。夜里冷得很,就算地下有火盆,丞相大人未必不会着凉……她实在困倦,身体越来越沉,最后陷入睡眠。薛景寒直挺挺躺着,神思清明毫无睡意。他听着苏戚逐渐放缓的呼吸声,心里总算松弛几分,隐约觉得好笑。这么散漫的性子,究竟哪里像个姑娘?薛景寒翻过身来,侧躺着面对苏戚。他的动作很轻,但床板依旧发出了响动。夜色幽暗,苏戚的脸庞显得模糊不清。或许是光线的缘故,她的五官更加柔和,也更加……人畜无害。刚想到这个词,苏戚突然皱紧了眉头,在睡梦中重新调整姿势,扭啊扭的就蹭到了薛景寒身上。简陋的木板床,就算铺着松软的棉褥,也比不上苏府的床榻。薛景寒知道她是无意之举,只能向后挪动身体,勉强拉开距离。哪知没过多久,苏戚再次朝他靠拢过来。薛景寒退无可退,他已经睡到了床沿位置,再动弹就得掉下去。苏戚似乎觉着冷,非要往他怀里钻,并且对他躲避的态度十分不满。薛景寒张口:“苏戚……”苏戚没听见,一手抓着他的衣襟,额头贴在胸前,还蹭了两下。薛景寒被蹭得心慌意乱,仿佛有火烧进了胸腔。隔着薄薄的布料,他能感受到她的身体轮廓。温热的呼吸拍打在胸口,一下一下,在他身上点起连绵不绝的火。这简直是场残忍的酷刑。薛景寒已经开始后悔同床的主意了。他缓缓闭上眼睛,尽力压制着心神,不断说服自己要冷静。没什么。他曾邀请苏戚过夜,也曾肢体相贴。最亲密的一次,他甚至帮苏戚擦拭身体,看到了不该看的……薛景寒脑海中闪过某幅画面,顿时气血涌上脸颊。冤孽。他暗骂道。长夜漫漫,有人酣睡无知觉,有人清醒到天明。苏戚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薛景寒。她摸了把冰冷的褥子,看看窗外天色大亮,慢吞吞坐起来穿衣洗漱。隔了一会儿,杀戈来敲门:“公子起来了么?”

苏戚应声开门,杀戈将热好的粥菜端进屋里,笑道:“大人一早去城外祭奠薛三老爷,嘱咐公子好好用饭。”

此间院落只住四人。杀戈在这儿,就说明断荆跟在薛景寒身边。苏戚坐下喝粥,想起昨晚,随口对杀戈说:“再让人准备一床被子吧,夜里凉,别让大人受了风寒。”

杀戈目光微闪,道了声好。苏戚吃完早饭,在院子里伸展四肢,活动身体。没多久,忽听得院外守卫喝问:“什么人?”

娇嫩嫩的嗓音响起:“我是薛家玉怜,阿娘让我过来,给大人送帖子。”

苏戚挑眉。薛玉怜,薛三夫人最小的女儿。“帖子由我转交,薛小姐回罢。”

“我……我想面见薛相,还有几句话必须当面说。”

“大人不在。”

“可……”外头僵持不下,苏戚推开院门,把薛玉怜吓了一跳。“薛相有事外出,薛姑娘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我。”

苏戚笑盈盈望着薛玉怜,“等薛相回来,我转告他。”

薛玉怜很快恢复镇定,捏着手里的帖子:“戚姑娘,这不方便。”

“为何不方便?”

苏戚问,“如果是薛家的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她说的是事实。但听在薛玉怜耳朵里,便成了某种炫耀。炫耀身份,炫耀和薛景寒的亲密关系。再看苏戚,未施粉黛,一头乌发只在脑后挽了个简单的髻子。显然是刚刚起床,来不及梳发打扮。“不必了。”

薛玉怜冷下脸来,“等薛相回来,我再与他当面谈。”

苏戚不置可否。薛玉怜很不喜欢苏戚的态度,明明只是个没名没分的侍妾,竟然还在自己面前拿乔。她早已问过阿娘,知晓这位戚姑娘算不得什么,以色侍人罢了。“既然薛相不在,我先回去了。”

薛玉怜拧身就走,连帖子也不给了,走时还打量着苏戚的胸口,从鼻子里发出轻蔑的笑声。苏戚:……她是被嘲讽了吗?怀着莫名复杂的心情,苏戚关上院门,扬声喊杀戈。“公子何事?”

“来练练。”

她扬起手中青碧刀刃,笑眯眯道,“断荆不在,你跟我打一场。”

等薛景寒回来,便看见院子里两人缠斗。一个轻盈,一个利落,动作行云流水。他生怕苏戚伤到,故意咳嗽了声。杀戈立即收势,弯腰行礼:“大人。”

苏戚将刀刃放回腕间,走到薛景寒面前。她现在畅快得很,连带着步伐也轻快许多。“怎么和杀戈打起来了?”

薛景寒拿出手帕,替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嗯,活动活动。”

苏戚笑着,“最近都没和人动手,感觉骨头都要锈住了。”

“刀剑无眼,下次不要用这些。”

薛景寒总觉着不放心。苏戚不大在意地摆摆手:“没事,他和我也没动真格。”

要动真格还了得?薛景寒边走边说:“杀戈和断荆是专门训练过的死士,他们练的路子,和寻常防身招数不同。万一收不住,容易伤到人。”

苏戚练的也并非寻常防身术,但她没解释。反正在薛景寒看来,只要她动手,就有受伤的风险。哪怕她所向披靡无坚不摧,薛景寒也得心疼她磕破的皮。中午依旧是丞相下厨,苏戚当帮手。用过饭后,苏戚换了身衣裳,拿着梳子要薛景寒帮忙。女子发髻难度太高,她干脆直接放弃。当初离家时,有红萼替她装扮。上路以后,她在驿站睡了一晚,便又随便将头发绾成男子样式。薛景寒看不过眼,于是找来相关书籍,经过反复研习,硬是学会了女子梳发技艺。从此,这活计便落在了薛景寒身上。他握着顺滑乌黑的长发,替苏戚梳头,想的却是昨天夜里,苏戚的发丝钻进了自己的衣裳,挠得皮肤发痒。“早上薛玉怜来找你。你不在,她便回去了。”

苏戚打断了他的思绪。“薛玉怜?”

薛景寒语气带着困惑。“就是薛三夫人的小女儿。”

苏戚一听就知道他根本没记住人,“昨天见过面的,丞相大人记性不行啊。”

薛景寒一边绾发,一边回答:“无关之人,何必记在心里。”

苏戚深知他的脾性,没有继续提这个话茬,转而说道:“她来找你,看来薛家人不知道你的去向。祭奠薛三老爷,他们竟然没跟着去?”

薛景寒嗯了一声:“人多,会吵。”

他回陈县本来就不是为了跟薛家人叙旧。“待会儿出去走走?”

他梳好了发髻,问苏戚,“我们换换装束,别让人认出来。”

苏戚寻思也行,她披个斗篷戴上幕篱,就能出门。薛景寒也伪装了下,穿上普通麻布衣衫,带着斗笠,牵起苏戚的手。“走吧。”

他们去了细桐花茶肆,又顺着街面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明德堂。学馆如今名声大振,学子如云。站在门口,便能听见里面朗朗读书声。不知多少人花费重金,进明德堂读书,只因为薛相曾经也在这里上学。可苏戚想到的,却是薛景寒那些遭人欺辱的岁月。两人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还去哪里?”

苏戚问道。“再走走,你来指路。”

薛景寒握紧她的手,“这几天,把你和他去过的地方都走一遍。”

苏戚笑着说好。他们缓步而行,走过许多地方。薛景寒曾经帮工的药铺,买过书的店,以及护城河边。冬天的护城河结着厚厚的冰,敲都敲不烂。当年,薛景寒拖着湿透的身体,一瘸一拐从这里走上来。苏戚想,他大抵没什么怨恨,也不觉得自己苦。他不报复薛家,甚至愿意解决薛家商铺的麻烦,这种做法并非以德报怨。人们称赞他光风霁月,胸怀宽广有大仁德。但他做事只出于精密冷静的考虑,为了达成目的,他不在意任何人的感受。这个“任何人”,也包括他自己。也许,仅仅是也许,在薛景寒心中,值得珍重的,只有苏戚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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