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非急重者不医。”
柳菀点头提笔,却又问道:“为何是第二条?第一条是什么?”
苏裴怡给裴礼使了个颜色,裴礼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第一条,女患择重者医。”
苏裴怡笑着点头,又对柳菀说道:“继续写上,第三,非卧床不起者,拒绝上门医治;第四,恢复每日三诊,来诊者需提前预约;第五,重而急者优先,急而不重者次之,重而不急者其后,不重不急者参考第二条;第六……”苏裴怡还欲继续说来,柳菀却已揉着手腕抱怨道:“你慢些说,我这字都飞起来了。”
苏裴怡抿唇窃笑。而裴礼亦在侧叹道:“一个医馆而已,何必要立如此多规矩。病患来此已然不易。”
“无规矩不成方圆。越是规矩多,对于那些真正需要你救治之人,才更为公平。”
裴礼轻轻颔首。而苏裴怡亦继续口若悬河道:“第六,来此诊治,需出示他处治而不得之症。且需先找柳菀口述病史,拟好病历后再交于裴礼考虑是否接诊。”
说到这,苏裴怡都走到柳菀面前,叹道:“六万啊六万,这医术你要快些学起来,届时来诊这在你这便可医了,也免得辛苦你家公子。”
柳菀撇了撇嘴,说道:“习医之事不可一蹴而就,怎么可能这几日就学得。”
苏裴怡弯唇笑道:“那你就先多做些写字的杂事。继续写,第七,经查确是疑难杂症且穷苦者,免去一切医治药材的费用,远路而来者,再提供车马住宿费用。”
裴礼听言,这才又缓和了神情,淡笑道:“如此方合我意。”
苏裴怡笑着走到裴礼身侧,轻声道:“我还有一个计划。”
“是何计划?”
裴礼疑惑道。“我想在你身侧看诊,将所遇之症记录在册,并且一并记录下你的诊治过程、用药之方。而后方可流传千古,造福一方。”
苏裴怡一字一句说道,“裴礼,你觉得如何?”
裴礼弯起唇角,将苏裴怡轻轻拥入怀中,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道:“裴怡,此生有你在侧,实乃我幸。”
苏裴怡亦轻轻将他抱住,心中却有私心。她其实是想将这神医之方带回现代,治病救人其一,发家致富其二。这前世之遇,后世享之。本也是天经地义之事。而裴礼却又说道:“只是这修册之事颇为繁琐,你不宜太过操劳。”
苏裴怡却起身指了指柳菀说道:“不是有他吗。凡事我做不来的,六万作为医徒总是要做的。是不是?”
柳菀没好气地“嗯”了一声,算作答应了。而空儿在侧听来,不禁低头偷笑道:“一路上对我那么不善,现在遭报应了吧。”
可她这一句,却也提醒了苏裴怡。苏裴怡拉过空儿,走到柳菀身侧,笑道:“从今而后,你便陪六万一同给我们打下手。”
空儿一脸为难地说道:“小姐,可是空儿不识字啊。”
柳菀抿嘴不屑一笑。苏裴怡却道:“六万,空儿习字之事便交给你了。”
再看空儿一脸不情愿,她又笑道:“今日不读书,明日嫁养猪。谁说以后要寻贺公子那般潇洒之人嫁的?也不怕别人看不上你。”
空儿听言连忙捂面羞道:“小姐你快别说了。我学就是。”
柳菀却“哼”了一声,说道:“你想学我还不想教呢。”
可他这一句又得了裴礼一个冷眼,这才勉强应下。即日,颐安医馆馆规书成,制成板刻立于馆外。见者虽多不情愿,可那真正有求而来的病患却连连赞叹不已。年前只述诊挂号,不求医问药。馆外门庭若市,馆内却终得几日安宁。只是可怜了柳菀和空儿,需终日面对病患,记录、筛选、排期。再过几日,便是时晓回到苏裴怡的躯体后,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她从未料想,这个年关与以往会有何不同。也从未料想,她这一世的生命轨迹,可能会就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