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感开始在心底蔓延,他走向前捏起她的脸拍打了几下,她却不能给出一点回应。抬头四顾周围,发现此处空荡荡并没有人,陆生然稍稍心安了一些,匆忙抱起汤思雅朝停放在一旁的车辆走去,将她暂时塞入后备厢中。一路上又不放心,下车对汤思雅试探了几次,确实没有一点气息才算安心下来。驾车去路边的行李店,买了一个足以装下整个人的硕大行李箱,一路狂奔到海边,将已然没有一点气息的汤思雅整个塞了进去。用力拖拉到海边,将行李箱一脚踢了下去。亲眼看着行李箱沉入海中,陆生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驾车匆忙离开。陆生然前脚刚走,秦亦扬的车就缓缓驶向刚才行李箱落水的海岸边,回头看陆生然的车辆已然消失在视野内,他才急忙招呼车里的人行动起来。汤思雅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狭窄又黑暗的密闭空间里,身子仿佛随着某个力道一晃一晃的,没多久又被一股子力道拉着往某处走,很快眼前就恢复了光亮。她微抬头,看到秦亦扬就站在自己头顶不远处,此时正居高临下的俯看着她,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救他的,果然,他还是来救了。汤思雅欣喜交加,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阵疼痛干扰,不禁摸向自己的喉咙,试探出声,“我……”却只能发出一些嘶哑模糊的音节。秦亦扬从海岸边走下来,低头摸了一把她喉咙处的伤痕,沉声道,“可能是伤到声带了,你先别着急,我先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汤思雅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汤洛洛跟汤父耳中,陆生然精心准备了一份汤思雅失踪当天,跟秦亦扬同框的照片故意泄露给了媒体,又雇了一些所谓的目击者来佐证汤思雅在事发当日跟秦亦扬有过争吵的伪事实,其中也包括那位李律师。陆生然不惜以李律师的家人相要挟,将他从汤思雅那儿拿到的所有罪证都归给了秦亦扬,且言辞凿凿的指证事发当天是秦亦扬亲自将汤思雅从律所扭打出去。加上之前汤思雅就跟秦亦扬传过绯闻,一时间关于秦亦扬暗杀情妇汤思雅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秦亦扬倒是不无所谓,只是没想到汤洛洛却当了真。“洛洛……”秦亦扬一接到汤洛洛的电话,就匆忙往目的地赶,却还是晚了一步。汤洛洛因为急火攻心胃病发作,已经晕倒在地,他三步并作两步奔赴到眼前,颤抖着嗓音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是哪里不舒服?”
“你走……走开,不要碰我,是你,是你杀了汤思雅?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汤洛洛咬牙忍痛,用手去推秦亦扬,嘴里继续说道。“秦亦扬,原来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跟汤思雅有不正当合作关系的不是陆生然,是你对不对?我哥哥也是你害死的对不对?那我妈妈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秦亦扬一言不发,暗自收紧抱着汤洛洛的手臂,现在还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他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一把将汤洛洛抱起起身,忽然看到她嘴角溢出一口血来,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了一下。汤洛洛显然也察觉到了秦亦扬的异样,却只当是被自己说中了,情绪陡然又激动起来,“天啊,我到底是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秦亦扬,你是魔鬼吗?你为什么可以一直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我恨你……”秦亦扬皱起眉头,快步抱着汤洛洛奔下楼去,控制极好的嗓音意外掺杂从未有过的慌乱,“你先别多想,我以后慢慢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相信我,洛洛,我秦亦扬敢对天发誓从来都没有骗过你……”汤洛洛面如死灰,死咬着煞白的唇,因为胃痛疼到满头大汗,又被他摇晃的头晕目眩,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忍不住张口对着秦亦扬的脖颈就张嘴咬了下去,却因为一时过于激动直接晕厥了过去。再次睁眼,便看到身处在雪白一片的空间里。汤洛洛立刻意识到自己身处的位置,伸手掀开被子起身,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是汤家佣人打来的。她匆忙接听,“二小姐,你现在在哪儿?你爸爸……你爸爸的情况不太好……”心陡然一震,泪水瞬间喷涌出来,汤洛洛强忍痛楚大叫起来,“不,不要,爸爸……爸爸他发生了什么……秦亦扬,都是你,要不是你,爸爸也不会突然收到打击……我恨你……”“秦先生,汤小姐醒了,只是不知为为什么,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一旁传来护士的声音。话音刚落,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病房门被推开,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投射到汤洛洛脸上,跟她布满哀伤的眸子对视上。温热的指尖轻轻擦拭她不断滑落的泪珠,“洛洛,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什么都别想,很快,很快我就能帮你手刃仇人。”
一看到秦亦扬,就会想起他跟汤家的多起命案有关,汤洛洛愤而甩开了他的手,“滚,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们汤家也不至于会沦落至此,秦亦扬,你就是一头用不知满足的饿狼,我现在都恨死你了,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赶紧从我眼前滚出去。”
秦亦扬整个身体都隐在暗影里,微微掀动的嘴唇似乎有话说,但汤洛洛恶狠狠的咬着唇,抬手擦拭脸上的泪水,蓦地撑着手臂起身,“你不走是不是,那我走还不行。”
说完,便要从床上跳下来,秦亦扬急忙上前按住汤洛洛的肩膀,将她给搀扶回去躺好,挣扎的眼眸底部闪过难言的苦涩,声音也出现了凌乱,“你别激动,我现在马上就从你眼前消失,等你心情平静了,我再将实情告诉你。”
实情?又是托词?汤洛洛再也不愿相信秦亦扬的话,别扭转过脸去,扬唇挤出一丝冷笑来,秦亦扬貌似总是对她有所隐瞒,每次她闹得不可开交他才愿意对她陈述实情,在他眼中,她就是那个可以一直被瞒着的人,那个得知了实情只会惹出乱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