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扑过去,而是委屈的扁着嘴巴,糯糯的喊:“妈妈……”方圆跑过去将宝宝抱在怀里:“对不起,宝宝,妈妈以后再也不会把你丢下了……”方圆的情绪激动,信天泽很有耐心的哄着母女俩。这边天怡之乐,医院的另一边,却是格外的一番光景。看诊室内,秦亦扬四平八稳的坐在主治医师的位置上,他对面的男人五官异常的深邃,留着一头鞭子扎在脑后。信由江开口,声音粗犷得宛如五十年的老烟枪:“秦亦扬。”
他的普通话并不非常标准,这三个字却念得十分用力。秦亦扬惯居高位的颔首:“幸会。”
信由江身后跟着好几位保镖,秦亦扬却只带了两名进来,身上还都沾了东西。他哼笑一声,用流利的英文说道:“真是好本事,人在中国,竟然还能对美国的事情运筹帷幄。”
美国和墨西哥之间的关系一向密切,他刚上位,位置将将坐稳,只想着赶回来泄愤,却没想到墨西哥的老巢被人瓜分了好大一盘资源。而罪魁祸首,就是他眼前这个看起来俊美无比的东方男人。秦亦扬笑了笑,上扬的弧度却没几分温度:“我以为是你拱手相让的。”
乌黑的眼眸中不带任何情绪,冷冷的瞥过去,却看得信由江下意识的惊了瞬间。这男人刚刚是在警告他。信由江心头猛然窜起一股无名火,他愤怒的拍向桌子:“你说我蠢?”
他一动作,身后的几名保镖不甘示弱,手纷纷按压在腰间蠢蠢欲动。秦亦扬抬眼,笑着却没作声。无声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不是蠢是什么?在刚接手墨西哥的事务,一切还没稳定下来,说难听点,可以说是还没有成定局的时候,信由江竟然为了泄一己家族的私愤而不顾墨西哥的事务,不远万里跑到中国来。这难道不是一个大蛋糕堂而皇之的告诉大家:“快来瓜分我!”
秦亦扬身后的两名保镖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眼中闪着血气,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几人,只要对面的人有动静,他们俩便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秦亦扬却抬了抬手,示意两人不用反应过激。冷峻的眉眼英俊却又不带半点温度,他冷冷的注视着对面的男人,修长的十指交叠:“我要是你,立马赶回去,或许还能及时止损。”
美国和墨西哥盯着他的,可不止秦亦扬的势力,回晚了,那就是入了亚马逊河流的河马,只能被食人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信由将喘着粗气,看了秦亦扬半晌,最终抬手示意身后人退下。他沉沉的道:“我们做个交易。”
两人出来的时候,外面已是深夜,医院灯火通明,半空的圆月凉凉幽幽。信由江携着一身戾气,在一堆保镖的簇拥下,上了加长林肯,在夜色中沉默的远去。秦亦扬的表情淡漠,似乎只是经历了一场无关紧要的会议。“夫人呢?”
深沉的黑中,男人比夜还漆黑的眼眸,终于因为某个人而添上了点点温暖。保镖小声道:“病房里。”
汤洛洛在病房睡着了,时间太晚,宝宝熬不住,信天泽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她便让方圆一家人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