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煞也修魔功。事实上,不是魔功,是魔血。更确切说,是无字碑魂的精血。对此,阴灵圣母自是心知肚明的。这些天,她没少被临幸,久而久之,精血诡变,滋生了魔力,才有了她而今这般状态,不止功力大增,功体还得以蜕变。可是,她极其厌恶这等蜕变,恨的撕心裂肺。正是如此心境,让她发了癫狂,如一个女魔头。凄惨的是云岚,她气血不济,对方却是功力暴增。此消彼长,自是不敌阴灵圣母,已被打的节节败退。她的众师兄,也好不到哪去,无字碑魂太强,纵六打一,依旧战不过,非但战不过,还频频有人遭其重创,稍弱如第六子,已丢了一条手臂,最强的第一子,伤的最惨,丹田被戳了一个血洞,不止鲜血横流,内力也在溃散,气势一落千丈。反观无字碑魂,虽也狼狈,却不见其功体有伤痕。即便有伤,那一道道的血壑,也会在短时间内愈合。太强了,他强的属实太不着边际,云中七子远非对手。...........。杀!三万骑兵追着几十万大军狂奔的画面,还是很壮观的。叛军已无阵型可言,上到将帅下到士兵,无一不在溃逃。昏暗的夜,又一次蒙上血色外衣,哀嚎与惨叫,响彻半边天。啊...!人若是上火至极,嚎几嗓子也是合情合理的。如王亡命逃窜的魏王,此刻就怒的肝肠寸断。今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毁了进军吴州的大好局势。此番一退,想要将败局挽回,将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心血。“逆天行事。”
叛军士气涣散,还为这场大败,找了一个极迷信的理由。老天爷看不下去了,降下冰雹以惩戒魏王,天不亡大唐啊!..............。“子龙,撑住。”
泥泞的苍原上,李昭阳飞速掠过,以内力滋养赵云功体。可惜,不咋好使,赵云还是那般有气无力,眸光也更显暗淡。天谴在荼毒,一副不将他折磨致死,便不罢休的架势。是他妄改气象,也是他大造杀戮,惹了业障,他得受着。“渴了。”
寥寥一语,赵云说的气息微弱。“忍一忍。”
大唐公主也是疼他,真就停了。她寻了河流,将赵云放在了树下,便要去灌水。赵云则猛地伸手,将其拽住,双指并拢,点了其穴道。一时间,李昭阳动弹不得,口不能言,满目皆不解之色。“得罪了。”
赵云音色沙哑,用尽全身力气,将李昭阳推入了山沟。而他,则吃力的爬起,一步一摇晃的跑向了丛林的深处。当然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要将身后的追兵,引离这片天地。对,就是追兵。他有预感,黑袍人已追来,不想做别人的负累。果然,不久便见林中阴风肆虐,有一道黑影窜入。正是无字碑魂,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加之他面目狰狞,真像极了一头恶鬼,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那种,来人间吞噬生灵。赵云已气竭,走着走着便倒下了。眼见无字碑魂,他的眸,多了血丝。此人追来,云中七子多半已全军覆没。“跑,怎的不跑了?”
无字碑魂笑的戏虐也玩味。“可否让我死个明白,你...究竟是谁。”
赵云问道。“老夫...不是人。”
无字碑魂的笑,多了一股子阴森。阴森之外,便是贪婪和欲望,最完美的皮囊,他稀罕的很呢?入主了赵子龙的躯体,或许能成仙,也或许,能长生不老。“看剑。”
不及赵云言语,便见一道倩影,自深林中杀出。竟是李昭阳,前不久才被点了穴,竟冲开了穴道。也对,赵云在极度虚弱状态,根本就封不了她多久。“小小蝼蚁,也敢攻吾?”
无字碑魂幽笑,看都未看李昭阳,反手一掌拍了出去。他功力雄厚,李昭阳自是招架不住,被强大的气劲震翻。“你与你父皇,差远了。”
无字碑魂嘴角微翘,再次抬手,席卷了魔煞。顿的,即将落地的李昭阳,便被束缚了在半空。她未挣扎,只满目恨意的盯着无字碑魂。原来,她父皇命丧吴州城,是此人的杰作。同样开悟的还有赵云,难怪那般多大内侍卫,都拦不住刺客,难怪强如老太监,都惨死宫城,原是这个黑袍人在作乱。“恨吗?...绝望吗?”
无字碑魂的笑,狰狞可怖。“为我父皇偿命。”
李昭阳热泪盈眶,怒从心头起。她开掘了超越往常的功力,强行挣脱禁锢,一剑贯长虹。此一剑,该是她自那年练武以来,所能使出的最强的一击。“不自量力。”
无字碑魂动都未动,只汹涌的魔煞,肆意翻滚。李昭阳的剑威,瞬时被卸了干净,第二次被震飞。“与你父皇团聚吧!”
无字碑魂阴笑,大袖一挥,甩了一道剑气。随之,便是一道嫣红的血光,在黑暗中绽放。自是李昭阳喋血,前脚方才落地,便被无字碑魂的剑气,穿身而过,退都退的踉踉跄跄,直至赵云身前,才摇晃的倒下。“昭阳。”
赵云艰难的爬起身,将其接下,站都站不稳,一并瘫倒。“好羡慕柳如心。”
李昭阳无力的歪在赵云怀中,低声细语,“为...为何不是我先遇见你。”
人之将死,或许都会有一段走马灯。她这一生的回放,就如烙印刻骨铭心。赵子龙,大唐的状元郎,那是她做梦都会笑醒的情。“莫再说了。”
赵云紧咬牙关,极尽运功,欲动内力。然,该死的天谴,连他最后一分气血,都夺的干干净净。“来生,若还有缘再见,愿你花心一些,莫太早娶妻生子,娶了也无妨,纳我做妾也好。”
李昭阳的眸光,渐渐暗淡了下去,只一声声低语,在幻想中,编织下一世的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