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话音一落,围观的人顿时嘘声一片,看着孙如玉指指点点起来。孙如玉面色一红,眸底闪过一丝恼意,几步走上前重重踢了李二一脚,“你这下作的狗奴才,我何时给过你银子,你不要凭白诬陷我!”
李二胸口吃痛,紧紧拧着双眉不敢叫出来,望向孙如玉道:“大少奶奶,当时就是您在街上拦住了小的,还让小的拿钱办事,您如今怎能矢口否认。那十两银子,小的可一点都没动,全在小的枕头底下藏着呢!”
“你!贱奴才,看我不撕烂了你这张狗嘴!”
孙如玉大恼,挥着双臂又冲上去。陈洵眼看场面乱了起来,挥手让人把孙如玉拉开,皱起眉头喝道:“公堂之上不容喧哗,柳少奶奶,这李二口中说的,可是实情?”
孙如玉心口一紧,眼皮颤了颤,扭头暗暗朝赵琴看去,扬声否认道:“当然不是事实,我从来就不认识这个狗奴才,怎会指使他办事!”
坐在一旁的卫夫人则敛起目色,微微笑道:“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方才是柳少奶奶领这李二进的公堂吧。”
话外之意不言而喻,孙如玉既然说自己不认识李二,可方才赵琴说出那个所谓的云府家奴时,孙如玉可是洋洋得意的走出去将李二带进来了。云水瑶见孙如玉还不承认,泠然一笑,从陈三手上接过一个钱袋子,举到半空晃了晃,看向孙如玉道:“柳大少奶奶,这个钱袋子是在李二枕头底下找到的,不多不少,正好十两银子,应该就是你给他的吧。”
这钱袋子一出,门口顿时哗声一片,众人看向柳下荫和孙如玉的眼光越来越气愤。赵琴眼见形势对柳家不利,深目一沉,重重放下手上的茶杯,朝孙如玉厉声呵斥道:“如玉,你刚刚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在云家找到了可以指证宋二小姐打伤荫儿的家奴,想不到你竟是这么‘找’的,我柳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孙如玉一怔,恍然失了下神,旋即看出赵琴眸底的深意,连忙跪到地上,凄声诉道:“孙媳也是为了给小叔讨回公道才会出此下策,这宋馨将小叔打成这副样子,偏偏没有证据可以定她的罪,孙媳实在是不甘心。小叔是柳家独子,孙媳见老夫人天天为了他的事忧心,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孙媳怕老夫人再有个三长两短,才想出这个法子,老夫人,孙媳知道错了……”“你,你真是想把我给气……”赵琴颤手指着孙如玉,胸口剧烈起伏,话没说完便歪着头晕了过去。“老夫人!”
“奶奶!”
柳家那几个恶婆子和柳下荫齐齐大叫,陈洵一看赵琴晕了,面上一紧,连忙让人将赵琴送回柳家。而宋馨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暗笑赵琴真是耍了一副好手段。明明事情都败露了,偏偏让她力挽狂澜,只将孙如玉一人推了出去,如此便可保全柳家的名声。现在再一装晕,这案子怕是只能草草了结了,只是,她未免将京都城的百姓想得太愚钝了些,真以为她柳家能撇清关系吗?果不其然,柳家人刚走,围观的人群中便传出一阵谈论声。“这柳家大少奶奶也太坏了,明摆着欺负宋二小姐。”
“听说柳大少爷去世后,这柳少奶奶就一直在府中念经送佛,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我看啊,一定是老夫人授意的。”
“可是老夫人刚刚都被气晕过去了。”
“你懂什么,这叫‘欲盖弥彰’,越是这种世家大族,心机越是深不可测啊!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有个小丫鬟在柳府后门上吊,就是老夫人把那丫头给逼死的!”
“不会吧,你可别骗我。”
“千真万确,我有个亲戚在柳家做工,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因为有云水瑶和陈三作证,陈洵最终判定宋馨是被冤枉的,当堂释放了。宋馨静静站在大堂内,对周围的声音恍若未闻,雪背缓缓挺直,浅笑轻颦之中,突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魅力。回到宋家后,宋馨刚走进大门,身子便蓦地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微微一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大哥,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