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泽兰(1 / 1)

二人相遇,互相都有些惊讶你是?身边白色的墙开始变成一幕幕过往,“南星南星”白墙里传出如是的声音二人同时转头应答。“你也叫林南星?”

林南星率先发问。“我叫沈南星。”

沈南星回答。原来是同名不同姓。但是我俩林这也太像了吧,我妈都认不出来吧,南星心想。白墙里慢慢的出现一些画面,和自己一样的脸穿着衣服不一样,二人对视一眼转头默默的注视着。一对夫妻慢慢的在屋子里踱步丈夫扶着挺着肚子的妻子,沈南星一眼认出来这人是父亲,那这便是母亲了吧,自己从未见过的母亲。此刻沈南星的心中五味杂陈,手不自觉的伸向前方母亲的方向却发现触摸不到,两行泪流出来。沈南星只能默默的看着,父亲母亲这时候是这么的甜蜜。“空青,你扶我坐下吧,我走的有点累了。”

母亲如是说到。父亲旋即扶她坐到凳子上,缓缓的倒了杯热茶,“喝点茶休息一下吧,一会我扶你上床上躺会。”

“小家伙闹得还是很厉害吗?”

“有点,将来一定是个调皮的。”

“孩子已经快要出生了,你快想想,起个什么名字好。”

母亲强挤出一个笑容问着父亲。父亲宠溺的看着母亲,笑曰,“女孩就叫南星,男孩叫菘蓝可好?”

“南星菘蓝也是我行医常用的药,二者皆是用处得当便是可以救人性命,否则便会害人,人生亦是如此,希望她可以自己掌握好人生。”

“好,就这样吧。你起的名字自然是好的。”

母亲笑了笑回应道。父亲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隐隐的担心着,但是却选择了闭口不谈。“相公你扶我去躺着吧。”

父亲点点头扶起母亲,朝床边踱去。“原来母亲这时候就已经这么难受了,怪不得。”

沈南星喃喃道。林南星在旁边看着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她隐约明白要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了。这个画面慢慢的淡去,画面走到了沈南星出生的这天。雨夜里,接生婆告诉父亲,已经三个时辰了,孩子如果再不出生,大人可能也保不住了。父亲不是没有想过落胎,只是母亲坚持不肯喝落胎药。“空青,我自怀孕就知道我命不久矣,没用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给你这个孩子。”

母亲艰难的说着,“让他代替我陪着你。”

父亲百般不舍也难拗其心意,无奈只得同意。婴孩呱呱坠地,父亲抱着幼小的生命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产妇血崩了”接生婆大喊道。父亲顿了一下无意识的向后倒去撞在了门框上,手中的婴孩也差点跌落。顿了顿神,父亲赶忙放下婴孩,已经回天乏力。产婆在一旁小声的哭泣,外面的雨更大了,一切都在告诉着父亲无力回天。父亲跪坐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泽兰,泽兰......”父亲越来越小声的喊着母亲的名字,将头埋在母亲手中。接生婆在一旁小声的说着,“沈大夫,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啊,沈夫人诞下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婴,您看看吧。”

说着她把幼年的沈南星递到了沈空青怀中。沈空青看着这个孩子,无语凝噎,只是眼泪一直簌簌的往下掉,打湿了婴孩的棉被。哭了很久,沈空青好似下了决心一样,仅仅的抱住女婴,“南星,南星。”

一遍遍的叫着。画面又渐渐淡去。另一幅画面开始逐渐显现。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开始慢慢出现在二人视线里。小姑娘约莫着四五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发髻,一袭青色的襦裙,像一抹灵动的绿,飘进二人的眼帘。“爹爹,爹爹,你今日给我的几味草药我都背诵完了。薇籽让我今日和她去后山玩,可以吗爹爹,求你了我都背过了。”

林南星明白这应该就是小时候的沈南星,毕竟这张脸可是和小时候的自己也是一模一样。“当真吗?这不过半日你便已经完全记熟了吗?可否能让爹爹考一考你啊。”

沈空青轻抚着沈南星的头嗔怪道。沈南星自然不高兴,撅着小嘴道,“爹爹,你瞧如今这日头恐怕已经申时了,薇籽都要等着急了......”“无妨,爹爹便只问你几个就好,你若是答得出来,今日便可以出去玩,不然的话你可要陪着爹爹下棋了。”

南星的眼中又闪过一丝亮光,“那爹爹快些问,我早就背熟了。”

说着两只手递上本草经。“那爹爹就随意考你几个便是。”

沈空青弯腰拿起南星递的本草经,慢悠悠的抚了抚胡须的说道。小孩子性子急,沈南星小手抓着短衫的衣角,明明很着急,却又不敢催促,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空青手中的本草经,一时之间呼吸都有些急促。“那你便说说甘草的药性吧。”

南星用稚嫩的声音讲道,“甘草性平味甘,归心、肺、脾、胃经。”

“不错,那么可治疗何症呢。”

沈空青的眉头稍稍舒展继续问道。“甘草补气益气,清热解毒,祛痰止咳,缓急止痛,调和诸药。”

“那连翘呢?”

沈空青的眉头逐渐舒展,眉眼略见笑意。“连翘性微寒,味苦归肺、心、小肠经。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之效。可用于丹毒,风热,温病初起,神昏发斑。”

“尚说得过去,那佩兰呢?”

沈空青还想继续问下去,南星调皮的一跃,夺走沈空青手中的医书。“爹爹,我和薇籽玩一个时辰便回来,日落之前我们一定回来,考学您就下次吧。”

南星的声音越来越远,沈空青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总是这般贪玩。”

张妈拿着一壶茶水走来,“老爷小姐正是孩童时期,正贪玩呢,刚刚您考学,老身也在一旁听着,小姐字字详熟,您就让小姐出去玩玩吧。”

沈空青不知可否,只是默默的望着地上,半晌好像才回过神来,“这孩子聪明的很像泽兰,只是更添几分淘气。”

“老爷这是思念夫人了。”

张妈呢喃着,为沈空青倒了一杯茶,一主一仆,一站一坐,良久无言。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妈看天色暗了一些,“老爷天色有些暗了,老身去做饭吧,晚了小姐回来该饿肚子了。”

沈空青点点头又陷入了沉思。另一边沈南星从沈空青手中夺走医书便奋力的朝后山奔去。医馆离后山并不远,南星像个小猴子,不一会就到了。南星一眼就看到了薇籽,小胳膊用力的摇着,边跑边呼喊着薇籽,“薇籽薇籽我来了。”

不远处是妃色长衫水蓝色襦裙的小姑娘,和南星一样梳着小发髻,听见南星的呼唤就立马转过身来。明眸皓齿,不同于南星的活泼,薇籽更添了些钟灵毓秀。“南星,南星,你终于来了,我等了许久,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薇籽嗔怪道,声音却是软软糯糯的。“怎么会呢?我答应薇籽的话都会做到的。”

南星轻轻的抚摸着薇籽的头发安慰道。见南星这么说,薇籽立马喜笑颜开,南星那我们去摘龙胆花吧,我下山的时候看到山脚下有好多呢,蓝蓝的可好看了。”

“龙胆花今年开这么早,那咱们快去吧。”

说罢二人手牵手慢慢朝后山脚下那片阳光撒满的地方走去。“哇,薇籽你看这多龙胆开的多好啊,颜色好艳丽好漂亮。”

学识有限让沈南星的赞美之词言尽于此。“是呀,很漂亮吧,南星这朵给你,喏,你别动我给你别在发髻上,真好看啊。”

二人笑呵呵的在龙胆花从中嬉闹。不多时,二人玩累了就躺在龙胆花从中。“南星你说咱们会永远都这么开心吗?”

小小的人儿,眼神坚定的转头望着薇籽,“当然啦,我们当然会一直开心的,我们要一起长大,一起嫁人,我们会一直一直快乐下去的。”

说着南星坚定的握住薇籽的手,想要表达一种确信,薇籽的眼神透露出一股悲伤,小南星读不懂,只以为是薇籽不相信自己。又补充道,“薇籽你信我,咱们会一直这么快乐的!”

吧嗒吧嗒沈南星的泪一颗接一颗掉在地上,林南星回头看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的注视着,期待沈南星能从自己的眼神中得到些许安慰。只有沈南星明白,当时自己读不懂薇籽的眼神,现在想来薇籽当时应该是感应到了什么。二人在花丛中躺了许久,薇籽轻轻的摇晃着南星,“南星,南星,天都要黑了,快醒醒。”

沈南星睡眼惺忪,“天黑了吗要,这么快,呀我答应爹爹要早些回去的。”

沈南星猛地坐起来,“天色不早了,薇籽我要回家了,咱们明天在出去玩,你也快回去吧,走。”

沈南星慌忙的站起来,刚刚站稳就对薇籽伸出了手,“薇籽快我拉你起来。”

“你瞧你,衣服上的土也不知道拍一拍。”

薇籽的小手一点点的拍掉南星身上的土。二人赶忙回家。南星是典型的未见其人先闻其身,刚看到不远的烛光亮起,“爹爹,爹爹我回来了。”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沈空青嗔怪道。“哎呀爹爹你别生气我和薇籽多玩了会嘛。”

“哇,好鲜的鱼汤味,张妈今天做的鱼一定格外鲜美。”

张妈的鱼汤适时的拯救了南星。沈空青无奈道,“你啊。”

旋即摇摇头走向正厅的餐桌。夕阳西下,这个小家烛火摇曳,欢声笑语。画面又渐渐淡出。“你不要哭了,至少、、、至少你的童年还是快乐的。”

林南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可偏偏他又不会安慰人,笨拙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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