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便是站起身,要强的抹掉眼泪,想要潇洒的离开。只是眼泪混着雨水没有尽头的流,她放弃了收拾,索性迈步就要往马路对面走。在她跨出两步,即将踩上斑马线的时候,站在那儿的男人终于狠狠紧了眉心。雨点模糊着视线,错觉的让人觉得她迈出那一步,踏上那条线,就真的彻底与他背道而驰,永不相见。又或者,这不是错觉,正真真实实的撕扯着他痛得麻木的心。大步忽然掠了过去,在她落下那一步之前,在那辆车从她身边驶过之际,他终究一把狠狠将她扯了回来,阻止她踏上那条线,走出那一步。竹烟只觉得整个人凌空后移,然后被放在地上,几乎又回到了那颗大树下。他立在她面前,峻脸俯低,垂眸直直的凝着她,五官依旧愠冷,薄唇一紧锋利,一言不发,却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不肯松。他背后的树很高、很茂盛,可是似乎还不如他的气势来得沉重,更不能遮不住的雨点打在两人身上。雨水从他挺拔的鼻尖滑下,划过他分明的唇畔后落在她额间。她忽然觉得,他现在的眼神那么浓,幽暗而深邃,就像从一年前洞穿到此刻那么的遥远。彼此就那么固执的僵持对峙着,雨水冲不走刚刚争吵的锋利,又把一切都重重压着,压到他的眸子再一次痛楚得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