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哥哥都会给我对不对?”
没人知道,林涵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正处于通话过程中,更不会有人知道,通话的对象是宁含。陌生电话,宁含本不想接,可方怡白眼疾手快选择了接听。“嗯。”
江景声没有犹豫,单音节字的发声清晰而肯定,饱含承诺的郑重。方怡白屏息凝神,她闯祸了,不知所措地偷瞄宁含的反应。宁含低垂着头看着掌心逐渐成型的器皿形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脸覆上一层寒霜。“哥哥,你真的要和宁含姐姐结婚吗?”
宁含呼吸一滞,心脏难以控制的狂跳。片刻,又是一声轻轻地嗯。江景声与人交谈极少犹豫,除非这问题问得刁钻,亦或者他不愿意回答。方怡白伸手要挂断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林涵的疑问,“那你爱宁含吗?”
机器停止运转,宁含泥泞的双手垂在半空中。宁含从未和别人说过她现在真实的心境,内心深处还在祈求的唯一一点希望,希望江景声会回头看他,哪怕只是一眼,她也有再一次心动原谅的勇气。过去她都能够不再追究。宁含还是会幻想,幻想这一场婚礼结束后,江景声会将她看作妻子,林涵能离开,他们会回到从前。万一,江景声回心转意呢?所有的期待都在江景声那声坚定、决绝的“不”中支离破碎,碎成齑粉。难以启齿的期待在口中发酵变得苦涩,很苦,太苦了,她这辈子没品尝过这么苦的东西。“真的不爱吗?”
似乎是不相信,林涵确认道。江景声的沉默对宁含来说是煎熬,“只是为了保护你不得已的手段。我熟悉她,懒得换人。”
通话到此结束,宁含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掉落出来砸在干涸的泥胚上,方怡白慌了神,伸手抹去透明的眼泪,可怎么擦都擦不完。裴煜白是这时候回来的,宁含抓着自己的衣服,眼泪像泉眼似的往外冒,可是她除了短促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没有哭声,没有呜咽声,呆呆地坐在原地。大脑眩晕一片空白的同时浑身发麻,好似无数根针同时扎在身上,想要通过呼吸调节自己的情绪,但呼吸也困难,明明空气充足,但能够吸入鼻腔进入肺部的却少之又少,心脏砰砰直跳,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她脆弱的胸腔。想要大口呼吸,却又被隔绝在空气之外,手脚的麻木感越来越强烈,身体陷入不能自控的僵硬,意识既清醒又模糊。这种感觉就好像要窒息而亡。再一次睁眼看见的是满脸疲惫的裴煜白,对方在她睁眼的那瞬间摁了救护铃,“醒了?”
裴煜白声音嘶哑,状态很差。医生很快来了,一番检查后说宁含一切正常,裴煜白才松了口气。宁含仍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医院,“我怎么了?”
“呼吸性碱中毒。”
听起来不是很严重,宁含不甚在意,在病房里找方怡白的身影,“怡白呢?”
裴煜白叹气,“我让她回去了。有什么想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