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咳咳,我想起了好笑的事情,抱歉,你们继续……继续……”是神鬼傀儡里的飞廉,神要审判聂阳,而鬼这边儿袖手旁观。“你!狂妄无知,我岂能容你!”
“无知的人才容不下别人,而你,早已经被世人遗忘。”
“吾乃神将姜魁!”
“没听说过。”
聂阳面无表情,不是不能有,而是不想有,现在做表情太累人了。……“哈哈哈,黄毛小儿,我飞廉欣赏你。”
红脸、白脸唱双簧不讨喜,只剩半张脸了还要整这一出,就更不讨喜了。于是,聂阳一视同仁,“好狗不挡道,我还有事儿,没空闲聊,要打就动手。”
飞廉还要废话,“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聂阳毫不犹豫竖手掐诀,直接开大!“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嘟嘟囔囔说东说西,怕是忘了这傀儡是谁的!跟这样的人,半个音节都不想多说!傀儡急剧缩小,从半人高缩成了巴掌大小,落回聂阳手上,还是那么的晶莹剔透,金线精密,鬼斧天工!空空荡荡的地下空腔,变得满满当当。西沙堆里的磷火骷髅们变了模样,他们幻化出了自己以前的衣着,这些古老英魂被聂阳驱逐了,一个不留。“亡魂难离身死地,很快,你们就不能再挡我的路了。”
“!我们有协议?”
万魂同惊。“哎,年轻人不要这么心浮气躁嘛……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况我可没做什么!”
魔将飞廉立刻抛下暂时的盟友神将姜魁,和聂阳套近乎、拉关系。“一方反悔,协议无效,是你们不守规矩在先,我时间宝贵,不和你们玩儿了。”
聂阳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还惦记方元,想要出去看看自己的主角好大儿现在怎么样了。“别啊,我们还有的商量,我们商量一下,不要他了,你把我们送回去,你我的协议有效,怎么样?”
聂阳一步一步的走,适应身体的协调。“不怎么样,你也不是什么好鸟,那个老神官差点儿弄死我的时候,没见你说一个字,。”
“……堕神,也是神,我……”快人快语的飞廉忽然结巴了,支支吾吾的说不了一句整话。聂阳彻底没了耐心:“行了行了,好狗不挡道。”
“等等,等等……我要是你,我不会就这样出去……”飞廉看着聂阳的脸欲言又止。聂阳心里一惊,不好的预感笼罩全身。一双手迟缓的抚摸上自己的脸,力气之大,脸肉被挤压的变形,左眼的视角都小了大半。没有一点儿感觉,手还是手,但是没了触觉。腥臭的尸骨沙都淡而无味,嗅觉也没了。不知道味觉还在不在……听觉和视觉还在,好在没有五感尽失。聂阳只能自我安慰,就像一场重感冒,好了就都会回来的……“我的脸怎么了?”
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磷火骷髅们沉默不语,默默的看着聂阳。没了灵力,所有用灵力操控的东西不再受他控制,乾坤袋也一样,里面的东西,聂阳一个都动不了。而这里,不可能会有镜子。聂阳眼睛一垂,瞥见如意梭异常的安静,龙猫也没了愉悦的蜂鸣,像是无主之物。刚一动手指,如烟如雾的死气缭绕而至,亲昵自在。蜷缩起指尖,聂阳利落的拿起如意梭和龙猫,不再犹豫,大步流星的往出走。死气跟着聂阳,安静平和,犹如脚下祥云,随着聂阳的脚步,一团团聚集,化为台阶。聂阳一阶一阶走了出去,没有灵气不能御剑,那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不过一个少年的体量,在一片磷火飘摇中,坚定而不动摇,僵硬的步态越来越自然顺畅。神将姜魁看着聂阳的背影,有些失神:“他的脸……那不是正常人的脸,连最丑陋的下等人都比不上,果然应该清除了他才是……”“姜魁你真的疯了,看看我们,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想着卖命呢!”
魔将飞廉没好气的笑骂一句,然后飞速的飘身跟上聂阳。“长相不重要,能力最重要,像你这样的……人间罕有,必能有一番大作为!到那时候,谁会看你的脸说话……”飞廉身形纤瘦,声量却不小,啰里啰嗦的说东说西,比七月的绿苍蝇还恶心人。聂阳视而不见,走了数百步,才出了这盲蛇的地盘儿。地面的薄冰依旧,厚了许多,聂阳却感觉不到冷。刚一出地面,铺天盖地的死气围了过来,隔开了身后啰里啰嗦的飞廉的声音。“带我去找一个人。”
“……那个协议和我单独再签一次不就好了吗!人呢?”
飞廉慢了一步,聂阳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和方元一起藏身的鬼影成患的幽都山、几乎走了一天一夜的冰原……这些全都一闪而过,死气带着聂阳比御剑的速度还快。忽然一抹橘黄映入眼睑,在没有半点暖意的幽都,罕见少有,聂阳几乎下意识的换了方向。到了光源跟前一看,是个烧烤架子,一只硕大的肥鸡滋滋冒油。幽都城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聂阳看着熊熊的火焰,挪不开眼,眼神有些发呆,“飞蛾扑火,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不成!你得休息!要是杨爷知道你这样,他能活剥了我!”
算盘!居然是算盘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儿?方元也在?这不是巧了吗!聂阳刚要喊人,还没开口,正撞上算盘推门出来。“什么人?呸!什么鬼!大块头!又有闹事儿的了!抄家伙!”
金算盘满脸戒备,随手抄起一块破门板,呜呜渣渣的挡在门前,破败的小屋里的里一阵慌乱……“你躺下,我和大个子去!”
聂阳抬起的得的手放下了,他的脸出问题了,算盘根本认不出来……他刚还雀跃的心情,瞬间降到了谷底。“算盘,闭嘴!”
声音低沉阴狠,像是深谷里的刚斗完蛇的老鹰,比戏文里的修罗鬼刹更渗人。金算盘抓着门板,脸上惊恐、慌乱的表情一僵,偏头审视眼前的聂阳。“你……”‘吨吨’厚重的脚步声逼近,这幅样子不能让方圆他们看见,来不及细说了。“流火金霞蚁王呢?把他们应付过去,城门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