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他忘了叫景桑的那个女孩“怕过，怕我回不来，我的孩子没了妈。”
她扭头看向男人，“但是我欠你一句谢谢。”
“……”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在我训练时，你把小海小月带的很好。”
那些日子里，她一边训练一边胆战心惊，就怕他这个疯子会伤害她的两个孩子。一开始，每天训练完，他会抱着两个孩子来看她。她全身都是伤，恨不得躺下去再也不起来了。但每每看见他抱着她的孩子过来，再累再苦也会挣扎着爬起来。抖着手抱着襁褓里的儿女，那一刻就不会苦了。“我严厉吗？”
男人问。景桑勾唇一笑，笑意是凉薄的。“若没有你的严厉，怎么会有如今的我？”
她摊开双手，看着手心上留下的伤疤。“脱胎换骨般的改变，我再也不用害怕保护不了孩子了。”
月色下，在她没注意下，男人的碧眼里划过一抹揪心。那些日日夜夜中，他冷酷残忍，目睹她千疮百孔，多少次在高强度训练下差点挺不过来。他能做的就是抱着一对孩子去见她。他也怕，怕她骨子里的恨不够，不能让她撑下去。“景桑，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不想啊。”
景桑低头一笑，是真的没兴趣知道。“你都看见我的脸了，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疑惑地问。景桑扭头看着他，“你暴露在我面前，已经在我手里留下了把柄。”
男人的眸子轻轻磕了磕，“我可以弄瞎你的眼睛。”
“算了，开个玩笑都这么认真。”
景桑觉得这人很没意思，但还是补充道：“你在小海小月眼里，是他们的阿爸。”
她顿了顿，“我不求你把他们当成至亲，只盼你能维持在他们面前的样子。”
男人问：“我在他们面前是什么样子的？”
景桑想到他每次一手抱一个的样子，他会让两个孩子亲他。他看着孩子的时候，那双碧眼像宁静的大海，很干净。“和平，没有血腥。”
而她见过他的毒辣，哪怕他对小海小月再温和，她心里时刻有一根弦绷着。“呵呵。”
男人低笑着，没有承诺什么，也没有反驳。有些事不能靠嘴，而是靠行动，看以后。景桑也没指望他承诺什么，转移话题：“最近有任务吗？”
“有。”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精致的黑色卡片。景桑接过去打开，眉头一皱。男人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上面的落款人就是我的名字。风曜。”
景桑的眉头颤了颤，记忆深处划过什么碎片，但是她没有去深想，也没有追问。如今的局面就挺好的。莫问旧事，莫思前路。“几天的期限？”
她淡淡问。“这次的任务比较艰巨，我允许你带着小海小月出岛。”
风曜道。景桑错愕地看向风曜，“你就不怕我带着他们再也不回来了？”
“哈哈！”
风曜笑得狂妄，“你忘了你身上有追灵剂，追灵剂融入骨髓，没有我的解药。往后余生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景桑自嘲一笑：“是啊，五年的时间差点让我以为你是我的朋友。”
“别这么以为，景桑。”
风曜低着头，手在沙滩上随意划着，“哪怕是朋友，也会有背叛的一天。永远不要对别人抱有希望，才不会自损。”
“我有朋友。”
景桑开口，“我对朋友没有期待，只有相伴，只希望她过得好。”
“……”风曜下意识看向黑暗的某处。“真正的朋友之间是没有利用和背叛的。”
景桑想到五年前秦妩去找她，黑色别墅爆炸的那晚。她一直想问问风曜，秦妩怎么样。活着还是死了。可她不敢问。从她当时关了屏幕，选择闭上眼，不听不看，就已经是放弃了。放弃了秦妩，又何必再去问？显得多虚伪！“我去睡了。”
景桑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砂砾离开。风曜坐在原地没动，几分钟后一道人影走来。“你要让我家夫人去做什么？”
风曜抬起头看向秦妩，眼神是嘲讽的。“她都没有把你当朋友，你还甘愿这样跟着？”
秦妩面无表情，“是我们辜负了她，没有保护好她。”
“哈哈，真有意思。”
风曜用食指轻轻挠了挠耳后，“知道我为什么要她这次出任务带着两个孩子去吗？”
秦妩：“……”她担心，却不敢露出半点情绪。“这次的任务和战无妄有关。”
风曜轻笑道。***拍卖会。全场爆满，众人跟着喊价而喧哗。最前面中间坐着一个冷峻的男人，他鼻梁高，挺，琥珀眸深邃黯淡，薄唇紧紧抿着。楠木弯腰侧身问：“战总，这尊玉观音您觉得如何？”
“拍下来送给方夫人。”
战无妄冷淡道。楠木应下，举起喊价牌，直接喊了一个众人无法接受的高价。玉观音拍下后，楠木让助理去拿货，推着战无妄离开。一路上，所有人自动让步，生怕挡了战无妄的路。一路上，战无妄面无表情，像一尊冰冷的雕塑。楠木将他推出酒店，司机急忙拿来拐杖，小心喊：“战总。”
战无妄拄着拐杖慢慢站起来，左脚能正常的迈开，右脚借助腋下的拐杖艰难地迈开。楠木和司机站在两侧跟着他，生怕他摔着。上了车，战无妄将拐杖扔在放脚的过道上。楠木陪他坐在后座，说着今天明天的行程。司机负责开车。一路上，战无妄冷着脸没有说话，只是听着楠木报告行程。好几分钟过去，“楠秘书，明天的会议取消。”
“啊？”
楠木微愣，“我已经通知所有人了，明天的会议……”“明天是念悦的生日。”
战无妄淡淡道。楠木咽了下嗓子，怔怔地看着自家总裁。五年前车祸醒来，总裁失忆了，忘了一切，忘了那个叫景桑的女孩。玉兰凤更是把总裁生活里所有有关景桑夫人的痕迹都抹掉了。他们之所以没有阻拦，是因为失忆醒来的总裁不吃不喝，像失了魂。玉兰凤带来了方念悦，方念悦一开口，总裁就有了反应。楠木永远记得那一天：战总机械般转动脖子，看向玉兰凤带来的方念悦。他的声音沙哑，琥珀眸生出一点点微光，问：“你是谁？”
方念悦规规矩矩站在那，“我叫方念悦，喻义想念君子而愉悦。”
“你的声音真好听。”
战总眉宇间显露出苦涩，不由自主道。方念悦疾步上前，弯下腰温柔地说：“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每天陪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