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笑颜,眼神晦暗难明。李愔尴尬的咳了咳,以让两人发现旁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两人同时投射过来的阴冷目光,让他背脊一寒,尴尬的说道:“那个,我和皇兄该说的也说完了,就不多打扰了。菲雅,我们回家吧。”
“咦。这就走了,也不多留留,再过一会便该用午膳了。”
南宫月轻声挽留。李愔的嘴角抽了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用了,我们还有事。”
皇嫂你是没有看到皇兄冻死人的视线吗?再留下去,我们还能走得出你家的大门吗?顺着李愔离去的路径,一道青色的身影慢慢的靠近,南宫月反射性的想要逃,却被闻人修谨一把按住。“阿恪。”
南宫月可怜兮兮的望着闻人修谨,闻人修谨却淡笑的对她摇了摇头。思弦看到南宫月的模样,掩嘴一笑,快步上前说道:“王妃,该吃药了,这次你可不能再跑了。”
思弦手中的托盘之上搁着一个精致的小碗,乌黑的汤汁在碗内轻轻地摇曳着,滚滚的烟气袅袅的升起,弥漫着苦涩的味道。“可是这个药真的很苦啊。”
南宫月的脸垮了下来,这几日来连番的补品把她当猪一般的伺候也就算了,可是这个所谓的安胎药实在是太苦了。“良药苦口,为了未来的小世子、小公主,王妃你就忍忍吧。”
思弦幸灾乐祸的说道。如今孩子是南宫月的死穴。纵然万般不愿,听到为了孩子,南宫月委屈的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闻人修谨。最终还是乖乖的端起了碗,将那苦涩的汤汁往自己的嘴里送。闻人修谨看着南宫月蠕动的小嘴一点一点的将汤药吞进肚中,面无表情。然无人知道那隐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已经深陷肉中。经历了几天的孕吐,南宫月终于顺利的摆脱了怀孕带来的不适,但同时也迎来了怀孕的第二个症状——爱吃酸。南宫月伸手取过思弦刚刚剥好的橘子,优雅的丢进口中。思弦在一旁看得是赞叹不已,明明看上去那么优雅的动作,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可是为什么水晶盘中那一片片的橘子瓣消失得是这般的迅速?!而且那些橘子南宫月也曾经请她吃过,吃过一次她就发誓再也不吃第二次。那可怕的酸味,如今想起来还能让自己口内生津。王妃这是当饭吃啊,真的没事吗?正当思弦一脸感叹的继续剥橘大业之时,张伯一脸匆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妃。”
张伯站在亭外唤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怀孕之后,闻人修谨便不再让她管理王府中的事物。今日闻人修谨出门,若非要紧事,张伯也不会来找自己。“魏王爷来访。王妃是见还是不见?”
南宫月一愣,自从自己怀孕之后,便有大小官员陆续来访,大多都被闻人修谨挡了回去。今日闻人修谨不在,来的又是皇亲,怨不得张伯这般为难了。“既然有客上门,不见客岂不是显得我们太过失礼,你带他去书房吧。”
南宫月取过一旁放置的手帕,仔细的将手擦拭干净,招呼着思弦便往书房中去了。宽敞的书房之中弥漫着浓郁的书香之气,周围挂着龙飞凤舞的字画,桌案上袅袅升起的轻烟,带来一阵阵心旷神怡的提神香气。一阵脚步声传来,李泰缓缓地转过身来,一眼便望见那个缓缓走来的青衣女子,因为怀孕而稍稍宽松的衣服仍旧无法掩盖南宫月凹凸有致的身材,眉宇间微扬的弧度,似在诉说着她此刻的幸福。李泰心中一颤,这样的南宫月散发着一种难言的魅力,不会太过耀眼,却能够迅速的抓住别人的眼球,让人只消一眼便再也移不开了。“南宫月。”
李泰痴痴地唤道。南宫月踏进书房的脚步一顿,虽然只有一瞬,李泰还是察觉到了,欣喜的眼中掠过几丝落寞。“四皇弟此刻到访可有要事?”
南宫月微微一笑,眼中却满是疏离。李泰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勉强的勾起弧度说道:“本王有事想和皇嫂单独谈谈,可以吗?”
南宫月一怔,看着李泰那明显带着乞求的目光,无奈的叹了一声:“思弦,你先出去吧。”
思弦犹豫了会,目光大胆地在李泰的身上停留了一会,还是不放心的在南宫月的耳边轻声低语道:“王妃,奴婢就在外面守着。”
南宫月轻轻地点了点头,门扉轻掩,室内回归一片静寂。李泰的视线四处漂移了下,终是落在了南宫月的腹部,轻咳了咳,小心翼翼的问道:“南宫月,我听说……你怀孕了,是真的吗?”
南宫月感受到了李泰的视线,脸上却是一红,习惯性的抚摸着自己已经日渐凸显的肚子,虽未言明,但是那一脸的幸福却已经说明了问题。李泰的脸色煞白,似是受了莫大的打击一般,艰难的问道:“是三皇兄的?”
南宫月愣了愣,面上一冷,竟是动了真怒:“不是他的,难道是你的不成?”
李泰想要辩解,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牙齿死死的咬着唇瓣。自己现在有什么资格对南宫月的话提出质疑?自己现在能够用什么身份对南宫月评头论足?李泰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哑口无言,也第一次感到这般的后悔。“南宫月,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泰双手紧握成拳,这是对自己当初伤害她的报应吗?南宫月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明白便是为了肚中孩子的存在,自己现在也不能随意大动肝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南宫月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南宫月再次抬头之时,一眼映入李泰脸上落寞的苦笑,似是想到了什么,闭了闭眼说道:“四皇弟,你该知道因为晋阳的原因,我很重视这个孩子,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对这个孩子的来历提出什么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