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珞玮和书奕珂两人快回到殷伯家时,一对鸳鸯蝴蝶悄悄地各自飞到他们背后的肩膀上停下来。“鸳鸯蝴蝶梦!”
梓芸躲在他们身后远处,一边施法一边想:你们都会进入我为你们准备的梦境中,在这个梦里你们会彼此看到对方,梦里的一言一行都会彼此相互影响,五感、情绪,所有的心身感觉都如同在现实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个虚拟的梦境里,你们不受现实的约束,可以为所欲为,尤其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和压抑会被无限放大,直到你们都把心底里的所有秘密都透露出来,梦境才会结束。我就在这等着看好戏。两人突然站着一动不动的,他们都进入了同一个梦境里。在嵩山上,十二岁的雷珞玮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然而黑煞气在其体内游走使得他痛苦不已,幸好他的任脉各穴位都扎满了银针,以阻止黑煞气的伤害。“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这是……十二岁那年……”雷珞玮不敢相信梦中重现了当时他杀害二师兄后的那一幕。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走进了房间,她笑嘻嘻地走到雷珞玮的床头。“他是谁?难道是……雷珞玮小时候的模样?”
书奕珂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感觉自己变回了五岁的小孩,“这是梦,还是……我小时候的回忆?我怎会在这里见到他?”
“这不是梦……这是我以前的记忆,我记得这就是当时的情景,这个小女孩是谁?她为什么会走进屋里?”
雷珞玮感到身体的痛楚在慢慢减弱。“他身上的银针……是外公帮他扎的吗?他看起来好痛苦的样子。”
“她是……奕珂?”
雷珞玮看到她的笑脸慢慢地感觉不疼了。“哥哥,你在干嘛?”
小女孩问。“我在……”小女孩看到他身上的银针后,很好奇地碰了碰。“别碰!”
两人不约而同喊道。“我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难道这真的是小时候的我吗?”
书奕珂虽然看到自己变回了一个小孩,但她觉得其实是小时候的记忆重现而已。“哥哥,你别怕,我跟外公学过医,我帮你弄一下。”
小女孩依然笑嘻嘻道。“你别乱来……”他躺着叫喊。小女孩把其中一根银针捻了捻,说:“就是这样,是不是很舒服?”
“啊……”他感到有点痛。“哎呀,弄歪了!”
小女孩说,“没关系,我帮你再扎回去。”
于是小女孩把银针轻轻地捻出来。“啊……”他又在叫喊。“这是中极穴,不要扎错了。”
书奕珂看到此景,惊出了一身冷汗。突然,小女孩听见推门的声音,一看是外公,便慌张地把银针迅速扎回去。“不可以这样!”
书奕珂心中在呐喊。“啊——”他不禁大喊一声。瞬间,此梦境破碎了,然后两人又进入了另一个梦境。书奕珂静静地坐在大树底下,她从发髻上取出了紫玉燕钗,拿在手上看。她聚精会神地看着师兄送的紫钗,想起了种种过往,不禁流下了眼泪。“为什么我会忍不住眼泪?明明我并不伤心……”雷珞玮在远处看到书奕珂坐在树下,便急忙走过去。“奕珂。”
书奕珂回头看到雷珞玮,便站起来。“你……怎么哭了?”
雷珞玮走近用手擦了擦她的泪水。书奕珂感到尴尬便低着头。“有我在,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雷珞玮的双手扶着她的双臂。书奕珂抬头看着雷珞玮,越看越觉得他像师兄。两人随即互相靠近,闭上了双眼,两张嘴唇紧贴在一起。此时,两条游龙沿山攀爬,一条龙紧紧地缠住半山腰,另一条龙则攀上了山峰,然后从山峰游到山下,一直往下探,一探到底。平地一声惊雷,令人打了一颤。“不可以!”
然而,绵羊不及蛮牛力气大。恶龙则变本加厉,双龙齐出,翻山倒海,山上的植被尽是剥落。“雷珞玮,你……”此君令人潸然泪下。转瞬间,山脊被巨龙压倒,腾蛇乘风破浪而出,破壁穿山,飞驰人生。“啊!”
一声惊叫后,梦境破碎,两人又回到现实中,两只鸳鸯蝴蝶后会无期。两人都面红耳赤地互相看着对方。雷珞玮感到特别尴尬,一手摸着脑袋说:“呃……刚才……是在做梦吧?”
他尴尬地笑着。骤然“啪”一声巨响,他的右边脸被打肿了。书奕珂气冲冲地往殷伯家走,但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她回过头,一张欲杀人的脸再次迎面而来。“对不起……”话音未落,又“啪”一声巨响,他的左边脸也被打肿了。然后,书奕珂又走回去。此时,梓芸在远处看到了所有的情景,她怨恨地看着他们俩,尤其对书奕珂更是咬牙切齿:都是因为你!雷珞玮回到殷伯家,对刚才在梦境里的所作所为,既回味生津,又耻于龌龊,更懊恼于不知如何向她解释。书奕珂回来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心中的气过了很久都无法消去,一想到刚才梦中的情景,尤其是雷珞玮那张脸,就感到恶心无比。“小珂,吃晚饭了!”
殷伯喊道。“我不想吃了,你们吃吧!”
书奕珂大声回应。雷珞玮坐在饭桌前,殷伯以责备的眼神看着他:“小珂一回来就生气到现在,不知为何?”
雷珞玮低着头无颜面对。此时,书奕珂就在房间里吃着自己带的干粮,然而却消化不了一肚子的怨气,她从小到大都没遭受过如此难堪的凌辱。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两人会同时进入一个梦里:难道是……魑魅术?刚才的梦境被人操控了?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小时候两人真的在嵩山遇见过?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当年外公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她从没见过外公发那么大的火,以后也没见过,只是她已不记得当初究竟犯了什么错。让她耿耿于怀的是:那时……我真的用针扎过他?到了夜晚,书奕珂把门窗锁紧,眉心锁得更紧:你要是敢进来我就杀了你!雷珞玮的房间就在她隔壁,只有一墙之隔,他想去敲门解释,却苦于不知如何辩解而犹豫不决。他总是看着窗外的动静,时刻想着她在做什么。虽然两人近在咫尺,却如相隔万里。到了半夜,雷珞玮看她窗外依然亮着灯,便想:她怎么还不睡?他本想到屋外一看,却生怕滋扰,于是作罢。翌日早起,雷珞玮才发现她从昨夜到现在一直秉烛达旦。书奕珂走出房间后便与殷伯道别,当她准备走出大门时,雷珞玮在其身后喊道:“奕珂,你真的要走了?”
书奕珂停住了,但没有回应。“昨天发生的事……真的对不起!”
“不要再提昨天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你……可以原谅我吗?”
“你又没做错事,有什么可原谅的?”
雷珞玮终于笑了,道:“我还以为你会放在心里。”
“放心里?你才不配!”
“呃……”他还在不知所措中,书奕珂就立马走了。在钱塘府的西湖上,震雷派三位宗主回到震雷塔后,塔里面顿时传出了连连的哀啼声。“龙长老——你死得好惨啊!啊……”“龙长老是怎么死的?”
苏松伤心道。“你看龙长老身上中的黑暗圣火。”
子桑元曦说。“子桑和我被人在后偷袭,我们醒来的时候……龙长老已遭遇不测……”莫老哭道。“我拉马车赶到的时候,龙长老就已经……除了子桑和莫老他俩晕倒在地,并不见对方的踪影……”泰武哽咽道。“黑暗圣火?”
苏松说。“龙长老与雷珞玮交战时右手受了重伤,他是被龙野剑的黑煞气所伤的,而黑暗圣火与黑煞气都属于黑法术。雷珞玮一定是在我们离开后,又故意追上来找我们复仇,然后趁机偷袭龙长老!”
子桑元曦说。“真的是雷珞玮干的?”
苏松说。“难道现在你还为他说话?”
子桑元曦说。“当然不会!我现在就去找他!”
苏松愤怒地把手中的丹顶长矛往地下一杵。在中天府,梓芸已回到皇宫里,她在后花园看到一名两岁左右的王子在蹒跚乱跑。梓芸看到他后欢喜不已,便把他抱起。“娘,娘……”小王子不停地叫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两位宫女在后花园里焦急地大喊。梓芸看到两位宫女后,才意识到自己抱着的孩子原来是皇太子。“太子殿下!”
两位宫女看到梓芸抱着皇太子时,才如释重负。“发生什么事?”
马皇后闻声而来。当马皇后看到梓芸抱着皇太子时,便匆忙走过来怒道:“大胆奴婢,太子的万金之躯岂是尔等奴婢能碰的?!”
马皇后立刻从她手中夺回太子。“奴婢该死!”
梓芸跪下道。太子仍在不停地喊:“娘,娘……”“奎儿,娘在这。”
马皇后哄着太子。梓芸抬头看着太子,看他的脸感觉似曾相识。“你是谁家的奴婢?给我拖出去!”
马皇后喝令。“奴婢该死,求皇后娘娘开恩!”
梓芸不停地磕头。“什么事能让皇后娘娘如此动怒?”
众人闻声望去,原来是魏厂公之妻奉圣夫人前来。奉圣夫人走近说:“梓芸,你做了什么事得罪了皇后娘娘?”
“奴婢……”“原来她是奉圣夫人的宫女,那就算了。”
马皇后说。“还不谢过皇后娘娘?”
奉圣夫人说。“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梓芸跪拜说。“皇太子在后花园走丢,要是被陛下怪罪,本宫可担当不起。”
马皇后对身后两位宫女呵斥,“你们俩竟没有尽忠伺候太子,不顾太子的安危。来人,把她们俩拖出去斩!”
“皇后娘娘开恩啊!”
随后,马皇后抱着太子离开。梓芸从其身后看到太子可爱的笑脸,感觉十分亲切,尤其是他那一双眯起来的眼睛,默默地看着梓芸,让梓芸对他心生怜爱。不过,她也只能默默地目送他远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