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在宓甯庄的院子里,炎芯月一边哼着歌一边晾衣裳,却忽然看到地上有影子靠近,便知道身后有人过来。于是她立刻转身叫喊:“雷大哥!”
结果一看,原来是沃箫剑在她身后。炎芯月感到尴尬,便说:“原来……是你……”沃箫剑一声不吭地站着,神情茫然地看着炎芯月。“你……怎么了?你的伤好了吗?”
他依然不为所动。“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就在炎芯月感到疑惑的不经意间,沃箫剑猛然扑向她把她搂住。面对突如其来的侵扰,炎芯月本能地惊叫一声推开他,然后战战赫赫地往身后退,说:“你干嘛?!”
沃箫剑的神色变得冷漠,锐利的双眼尽显锋芒,使得她不寒而栗。炎芯月看他一步步逼近,便一边后退一边颤抖说:“你别过来!”
眼看自己被逼到墙角,她突然想到找雷珞玮,便硬冲过去。不料她被沃箫剑敏捷地伸手拦住,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欲使劲挣脱结果身上的衣袖被撕去了一大块,惊恐的她立马后退,双手环抱自己。遽然间沃箫剑狂性大发地扑上去,炎芯月毅然抬手使劲扇开他,却被他一手抓住且掰着手腕。炎芯月一面喊疼一面眼泪直落。“你在干嘛?沃箫剑!”
沃箫剑听见声音后缓缓回头,竟看到雷珞玮正站在远处。炎芯月看到雷珞玮后如虎口逃生,便趁沃箫剑松懈之时摆脱他,然后跑到雷珞玮身旁,在他肩上使劲哭。沃箫剑冷峻的双眼毫不畏惧地看着雷珞玮,然而他始终一言不发。“他好像不太对劲,正好今天我要教训他一顿!”
雷珞玮对炎芯月说,“你躲到屋后面,不许过来。”
炎芯月抬头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嗯……”等她躲开后,雷珞玮闲庭自若地面对着沃箫剑。沃箫剑马上拿起玉箫先发制人,对他挥去。先是往头上横劈,再反手往身上一扫,接着玉箫在手指间旋转舞花,再一收一捅,然后一个转身朝他下盘连环扫堂腿。雷珞玮一避,一挡,一退,一躲,一跃,无论身法还是内功都控制自如。过了几招后,热身已足,便开始反攻。其凌厉的掌法使得沃箫剑由攻转守,节节后退,难以招架。当沃箫剑被逼得走投无路时,他突然爆发出全身内力,使出绣眼宗少阳式绝技“青啼笙箫舞”,一边双手提箫吹奏,一边双手举箫伴舞,好像有两个人四只手两支箫同时出招,其速度奇快,一瞬间玉箫乱棒飞舞,看得眼花缭乱的雷珞玮毫无防备地被击中几十下,弹出几丈远后摔下来,连院子里的桌子都砸坏了。雷珞玮坐起来后发现嘴角已被打出血,他擦了擦嘴边,睥睨着沃箫剑:“呸!”
“雷大哥!”
炎芯月听到声音后又跑回院子里大喊。此时,沃箫剑看到了炎芯月,便对坐在地上的雷珞玮出招更狠。“小心!”
炎芯月立马冲过去,拦在雷珞玮身前。眼看炎芯月要被沃箫剑击中,雷珞玮立刻站起搂抱她转身且护住她,用他强壮的身躯挡住了沃箫剑的重重一击,沃箫剑随即把二人击飞到墙角上。他俩倒地后,炎芯月发现雷珞玮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不禁惊呼:“雷大哥!”
她坐起来后发现雷珞玮已昏迷不醒,于是又大喊大哭。沃箫剑徐徐走过来,目露凶光。炎芯月眼中冒火,站起来与他对视。当沃箫剑要提起玉箫时,炎芯月就立刻向他甩出七彩莲蓬,他便仰身躲过去。炎芯月发出的火焰连连不断,处处相逼。于是沃箫剑鼻根一耸,随即使出百灵宗少阴式绝技“残阳暮雪霞”,一道橘色霞光染红了整个院子。炎芯月也不甘示弱,立马跳起后空翻转体三周,在空中滞留的一瞬间,使出太阴式绝技“鸑鷟紫霞焰”,紫色的火焰在空中点燃,然后像旋转的涡流一样翻腾,也像凤凰的尾巴那样展开,最后演变成空心的冲击火柱。顷刻间,两道霞光相拥,院子里一片混沌的炫彩灼烧起滚滚的烟尘,两股力量相持不下。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炎芯月渐渐支撑不住,与之相持的紫色火焰徐徐烧向她自己。忽然间雷珞玮站起来挡在炎芯月身前,单手接住了火焰,并用寒冷的冰霜令其熄灭。“雷大哥!”
炎芯月惊喜道。雷珞玮二话不说,突然冲到沃箫剑面前,一重拳打在他肚子上,再一拳打到他脸上,随即把他打飞砸到墙上,把墙壁砸裂开一个大窟窿。沃箫剑站起来后满脸通红,他的眼神越发凶恶。“是时候让你冷静一下了!”
雷珞玮咬着牙,立马单掌使出“玄武北冰剑”,刹那间晶莹剔透的冰剑像花瓣一样展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冰剑对着沃箫剑穿身而过。沃箫剑全身被冰剑锁住,一动也动不了,他挣扎了好一会后,热血和怒气慢慢地消散掉了。随后,他不再反抗,脸上逐渐恢复了随和的表情。“都督,对不起!我中了那个妖女的降咒术……”“你觉得哪里不舒适?”
“在我的……右腹部……”雷珞玮掀开他的上衣,看到他的右腹部果然有一个红色的咒印。“你要去找震雷派的苏松宗主帮你解掉这个咒印,不能耽误。”
“知道!”
沃箫剑身上的冰剑随即碎裂开,他喘了好几口气,才说:“我现在就去。”
然后他出了院子,独自骑马去钱塘府。“雷大哥,你受伤严重吗?”
炎芯月皱着眉说。雷珞玮对她瞪着眼,说:“你干嘛不听我的话!要不是你跑回来,我又怎会挨他一掌?”
炎芯月顿时湿了眼睛,低头撇着嘴,过了许久才哽咽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不合你意就哭,说你两句又哭,你除了哭,还会什么?”
雷珞玮挺起胸膛不看她一眼。炎芯月马上低着头从他身边快速走过,然后跑着步冲出院子,离开了宓甯庄。雷珞玮不忍心看她匆匆离开的身影,心中有一丝丝忏悔。到了晚上,雷珞玮偶然发现炎芯月的房间亮着灯,心有点喜,亦有点忧;走过去看到窗户是开着的,却只在走廊里彷徨;忍不住走到窗户旁,又像个小偷一样窥视着房间里面;往屋里扫视了几回,方找到了她的身影,却仅看见其背影;驻留了好一阵子,才察觉到她在跟一只小兔子玩耍;好不容易等到她把脸转过来,终于看到了她的笑容,遂安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第二天早上,雷珞玮起床后在院子里又看到了炎芯月,发现她在放养兔子,便走过去。只见她一边拿着青菜引诱着小兔子,一边往后退,而小兔子也跟着她在跑。“来,过来啊!”
看到她高兴的样子雷珞玮笑了。炎芯月很专注地看着小兔子,往后躲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撞到雷珞玮身上,她顿时打了个突兀,尴尬地把手缩回来,也不吭一声。“没事。”
雷珞玮说,“咦?今天怎么多了只兔子?”
炎芯月下意识抿了下嘴,然后转过脸。雷珞玮看了看小兔子,便弯着腰挑逗它,说:“小家伙挺可爱的,像主人一样活泼,过来让我抱抱。”
炎芯月感到意外,遂瞟了他一眼。然而,小兔子看到雷珞玮后掉头就跑,并钻进院子后的屋里。“你把它吓跑了!”
“我去追回来!”
于是两人一起去找,但几乎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找到。“都是你,不然它不会跑的!”
“我们再找找看,它会不会跑到你房间去了?”
“我去看看。”
炎芯月走回自己的房间,雷珞玮也跟了进来。她蹲下看到小兔子果然在床底下,便喊道:“来!过来我这里!”
遽然间小兔子从床底窜出,正要往门外跑,于是雷珞玮眼疾手快地把它抓住,使得小兔子两腿狂蹬拼命挣扎。“你轻一点,你会伤到它的!”
炎芯月连忙伸手要回去。雷珞玮把小兔子递到炎芯月手心,尴尬道:“对不起……我错了……”炎芯月抱着小兔子转过身去,边抚摸它边说:“你知道错就好了。”
“不过,晚上你就别把兔子放出来了,尤其今晚我不在的时候。”
炎芯月转身问:“你今晚要去哪?”
“我要去古墓那边看看。”
“古墓?你为什么要去那?”
“掘山团的人可能知道我失去了内功,所以才敢肆无忌惮过来寻仇,我现在恢复了内功,就要给点颜色他们看看,警告他们不要放肆!”
“你一个人去那不是很危险!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要任性了!掘山团的人很危险,上次沃箫剑也被他们暗算了,你去了反而让我分心。”
“你就不能让我任性一回吗?而且……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也管不着我!”
“那行,你要跟我去,就要听我的。”
“嗯!”
炎芯月高兴地点头。临近傍晚,天还没有黑,雷珞玮和炎芯月就来到了郊外的古墓附近。他们先在墓地探路,搜索了好几圈,却不见任何人影。“掘山团的人真的会出现吗?这种地方怎会有人来?”
“他们是盗墓团伙,最喜欢来这种地方,尤其是晚上,我们再等等看。”
随着天色渐深,四周越发阴冷,墓地上可看见忽隐忽现的鬼火,除了虫子的叫声外,只听得见阴风阵阵的呼啸声,犹如一位寡妇凄厉的哭声。两人爬到地势较高的山坡上俯瞰着墓地,静观着周围的动静。炎芯月被冷风吹得微微发抖,她悄悄地靠近雷珞玮,手指轻轻地碰触他的手心,顺势牵着他的手掌,再五指相扣,然后把脸轻柔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以索取他身上的温暖。“有人来了!”
雷珞玮突然紧张道。炎芯月抬起头往山下看,发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墓地穿过。“他去的方向应该是……古墓!”
雷珞玮说,“过来!”
雷珞玮马上牵着她走。“我们再观察一下不好吗?我只想待在这里……”“那你就待在这里吧!”
雷珞玮甩开她的手。“你等我!”
炎芯月追随着他,两人一同跟踪那个男人,最后发现那人果然走进了古墓。“他真的进去了。”
雷珞玮说。“那我们怎么办?”
炎芯月说。“我们也跟着进去。”
雷珞玮说。“啊……”炎芯月胆战心惊地跟随着雷珞玮,不敢离开他半步。于是,两人一起轻轻地踏进墓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