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是强大的。池音音怅然道，“好吧，那就再等等。”
她下了车，却没立即走，等着谢凌云的车走了，她才转身，准备进去。今晚难得回来的早，这是云朵的好意。只可惜，她的疲惫……真的不是因为他。转身之际，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眸光一震……是西程。心跳陡然加速，池音音小心接起，呼吸都不自觉紧了紧，“喂。”
那端，男人沉默了好半天，没说一个字。“西程？”
池音音心头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音音。”
终于，他开口了。“嗯。”
她忙应道，“我在。”
“你……”顾西程开口十分艰难，好似在割舍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要结婚了？”
“！”
闻言，池音音浑身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爬满脊背，瞬间袭遍全身。“我……”她嗫嚅着，想要回答他，但是，却如鲠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怎么不说话？”
顾西程笑了，讥诮道，“是怕我寻死觅活吗？”
“西程……”他这么说，池音音的泪水毫无预兆的，唰的落下。“别，别……”“别什么？”
顾西程越发笑的放肆，“我都看见了，你和他进了亭西路的婚纱店，你们是去订婚纱的，池音音……你要结婚了？是不是？”
“……”池音音失声的张着嘴，泪水胀满了眼眶。“是，不是？这么难回答吗？”
男人的感受，也并不比她好。隔着手机，也能听出他嗓音的沙哑，“我只是需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放心……我不会寻死觅活的。”
从她离开他的那天起，他就有心理准备了！“你因为他放弃我，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池音音，你说话！”
“……”池音音抽泣着，泣不成声，调不成调的道，“是，是……我，要结婚了。”
那端，男人陡然安静。持续了好久。池音音捂住了嘴巴，生怕他说了什么，却被自己的哭声给掩盖住了。终于，他又开口了。“好，好啊。”
顾西程感叹着，声音听上去有种缥缈感。不知道是对池音音说的，还是安慰自己的，“谢凌云是个君子，也有些能耐，配你……勉强够。挺好。”
即便是情敌，顾西程也没法在谢凌云身上挑出什么毛病来。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恨？“池音音。”
他念着她的全名，低沉的道，“你转过来，面朝着路边，嗯？”
什么？池音音微怔，他为什么这么要求？难道，他人在这里？猛然，她转过了身，朝向路边，可是，她四处张望着，却没看到他。她着急，下意识的道，“西程，你在哪儿啊？”
那端，顾西程心上一痛。眼底潮湿，沾湿了睫毛，眼角溢出泪滴，一开口，哑的不成样子。“怎么还找我呢？池音音，你以后，不能再找我了。”
“……”池音音心头一空，呆滞住。“好吧，再给你看一次吧。”
话音落，从后面的小路上，黑色宾利慕尚缓缓开过来，后车座上，车窗玻璃摇下，顾西程坐在靠近路边这一侧，握着手机。池音音看见了。耳边，是他的声音。“知道吗？分手以后，我总是忍不住，偷偷跑来这里，只为了远远看你一眼。”
“……”池音音哽咽难言。“这下好了，以后不能再看了。”
司机特意放缓了车速，龟速行驶。顾西程握着手机，直直的看着她，“我就不下车了，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一次次的放不下，可终归，还是要放下的。他放不下又能怎么样？他爱的人要结婚了，要嫁给别人了！他贪婪的看着她，郑重的道，“池音音，我顾西程，在这里，跟你说……再见了，再见。”
池音音眼睛都不敢眨，喉头硬的厉害。颤抖着哭道，“再……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而后，顾西程收回了视线。吩咐司机，“走吧。”
在池音音的视线里，车窗玻璃缓缓摇上，车速渐渐加快，开出了小路，上了大道。往小区门口，疾驰而去。“啊，啊……”池音音眼睁睁的看着，突然，拔腿就追了上去。然而，太快太急，没跑两步，整个人摔了一跤。这次，没有顾西程。再没人能扶住她！再没人能在她需要的时候，保护她！“西程，西程……顾西程！”
她不是想要怎么样，她只是忘了告诉他——“西程，我爱你……很多年前，我就爱上你了。”
只可惜，他听不见了。她有多爱他？又爱了多久？这些，都不重要了……当晚，池音音再度从睡梦中惊醒。在洗手间里，吐的差点虚脱。家事，情事，交织在一起，终于，让她再也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