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一个姓周的,又来一个姓周的。
官方举办。 下派周向群过来,作为官方的代表人,以裁判的身份监督这场比赛。 文化艺术交流,官方一向重视老祖宗留下来的手艺活儿。 进酒店房间。 沈婧坐下拖鞋。 邢菲放好行李箱,“我跟你说,他大哥要是换一套精英西服,气质简直了,我在电视里见过。”沈婧托腮想,“中山装和行政夹克配白衬衫,更有老干部的味道。”
那种调调正气凛然十足。 “他好像就在隔壁办公是吧。”
想着,沈婧回头开门,探脑袋一瞧,正正看到助手从6077号房出来。
沈婧将脑袋缩了回来,“他们周家好神秘,到底是京市哪个周家。”邢菲细心叠着衣服,“慌什么,你刚刚还能怼到他无言。”
沈婧吐吐舌头,“在偷看唉。”
邢菲轻笑,心里有心事,却没能和沈婧那般出门后说忘就忘。 看着窗外的雪,心跟着复杂,忘了回答沈婧。 手机响。 邢菲翻回来。 陈尧发给她好多可爱的表情包,不是宝宝就是哄人开心的小图片。 邢菲划走没回。 她提过分手,陈尧不肯分,还更来劲。 她不知道怎么做,也不想打扰沈婧的好心情,转身去整理行李。 陈家找过她,调查她的底细,并没把她怎么样,也没骂过一句,只是他们陈家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她都不愿回想起来,豪门做事一贯只诛心。 邢菲洗澡就躺下睡觉,手机彻底关机。 沈婧不打扰她,赤着脚跑到落地窗前看夜景。 不似沪城那般迷幻,对面长长一条道都是路灯,车流来往,它的璀璨诠释的是另一种历史感的威严庄重。 沈婧拍了一张图片,发朋友圈,附文字,平安。 那几天,没谁联系谁。 沈婧发什么无所谓,周律沉并不看朋友圈,也不会为了她特意去刷朋友圈。 他不是这样的人。 8号的初选赛。 沈婧很顺利晋级,评级第二。 下台时,她看向周向群坐的位置,投以温柔浅笑,示意他给的2分什么意思。 他更绝,给沈婧的2分还是他给的最高,其他选手他都打0分或者1分。 沈婧怀疑他不太会听,专门来打击人。 满分10分,他二话不说给0分够严格的。 在后台,学员给周向群打了个无情阎姥爷的称号,说他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祖宗,不懂琵琶。 沈婧无比赞同。 沈婧进后台化妆间换下衣服,刚要推门出去时,听到隔壁换衣间传来几人的议论声。 倘若不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她都懒得停下来听。 “听说了吗,叫沈婧的是走后门进来的,她认识那位上头官方派过来监督的裁判。”
“不可能吧。”
“网上的艳闻照片你不知道吗,都传她在沪城被大佬包养,靠什么关系晋级谁知道呢。”
“没看过,我怎么搜不到。”
“热度早撤了,你可以去她的社交账号看啊。”
“你以为沈婧为什么顺利晋级,不就是茶楼里闲散功夫唱曲的,和我们专业训练出来的能一样吗,我自小学琵琶二十多年了,我0分,她2分。”
“我1分。”
“你是央剧出来的,1分不是该得的吗,其他裁判都给我们高分,就周先生铁血吏治。”
“要不我们举报沈婧走后门?”
“你知道周向群是谁啊,你举报也是到他手里。”
沈婧摁灭手机,双手抱胸,因为2分还玩起阴谋来了,比赛至今她就和周向群见过一面。 沈婧敲了敲门板,直言道,“我竟不知道自己能有走后门的本事,记得举报让官方查清楚哦。”
她一贯温柔的腔调,也把隔壁的几位女生吓了一跳。 沈婧已经拿手机录下,甚至重新播放了一遍录音给隔壁的人听。 隔壁传来窸窣的穿衣声,没一会儿,门‘砰砰——’地两声回荡,没动静了。 这就跑了? 沈婧收拾好挂在墙上的外套,出门离开。 邢菲自然也听到,她过来接沈婧,正正撞见那三位逃离。 “技不如人就搞阴谋论,别理她们。”
沈婧没搭腔,她向来都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慢悠悠的性子,天塌她都不会慌半点。 邢菲说,“刚刚那位是音乐学院的女学生,陆意。”
初赛的第三名,排在沈婧之下。 邢菲提醒,“你别和她们交锋,她要是敢在比赛里乱传,放着我来,撕烂她的嘴。”
说着,邢菲还特意比划一个手势。 沈婧被她的举动逗笑出声,关上更衣室的门,“不用管她们,我们是来比赛的。”
“你还是太年轻。”
年不年轻不知道,沈婧划了下手机,并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离沪整整一周。 周律沉还真没找过她。 绝情东西。 - 82层的悦墅聚会所。 亚克力轻奢的台球桌,左边墙摆放整整齐齐的酒柜。 周律沉叼着烟,背靠台球桌,手里的巧克力粉缓缓擦了台球杆。 陈尧一进门就扔手机,面色不悦,“去京市就把我拉黑,这是什么套路,叫我心尖七上八下的。”
周律沉没吭声,抡一杆,极悍冲击力的弧轮,台球双双进洞。 杆子一扔,忽然失了兴致似的,嘴角叼着的烟被他拿下,轻掸烟灰,又闷头吸,情绪萎靡。 陈尧接杆抡,“无聊啊,无聊来给我的工程投资呗。”
周律沉精深的眼眸一扫,“当我是你的金主?”
陈尧跳到台球桌上,玩味十足的笑容,“咱俩就差没穿同一条裤子,需要我哄你不?”
他冷得很,“少来骗财又骗色。”
陈尧眼皮跳了跳,不明地愣在地,就是见他玩台球缺兴致,开个玩笑,他现在有点不对劲啊。 他这会烦郁,是真的。 周律沉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狠狠碾灭烟,烟雾还在半空萦绕,惨淡辉光里,扭头出门。 烟味消散,陈尧回过神,抬头看周律沉的背影。 周公子最近爱泡销金窟,每回也就待上十来分钟。 “哪去啊。”
周律沉一根修长手指勾住西服,懒散挂肩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