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十一的付出,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他不明白,自己无时不刻陪在宁棠身边,两人之间却仍然有一道看不清摸不着的隔阂,靠近的距离戛然而止,依旧比不上宁棠曾经跟陆燃的亲昵。“凭什么,他有什么好?”
肖十一戴着拳击手套,将所有的不满都宣泄在眼前的沙袋上,一拳两拳,即便挥汗如雨,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少爷,歇一会吧。”
肖十一听到手下的声音,刚挥出去的拳头,停滞几秒,顺势摘掉手套,瘫坐在一旁的椅凳上。“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他稍稍喘着粗气,奥秘对方手中接过矿泉水,一饮而尽。“您猜得没错,王匿的确是陆燃的人。这次跟宁氏合作,也是由陆燃授意。”
肖十一勾起嘲讽的笑容,他原本看陆燃不爽,正想找个机会好好整整对方,还真是老天眷顾,机会说来就来。宁氏香水的口碑在试水阶段,有了一个好的反馈。为了把握品控,维持一个好的口碑,宁棠在跟王匿签完合同,就表明自己要去工厂实地勘察。“我觉得你的顾虑没有错,毕竟宁氏香水,想要走出国内,每道工序的把控,是必要条件。”
肖十一驱车送宁棠前往工厂,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天。“这条路还很长,没那么简单。”
宁棠自从接管宁氏以来,一直受到外界的质疑。没有一款产品能够凸显出她的业务水平。她原本对研制香水颇有研究,所以借此,在宁氏站稳脚跟,再合适不过。“我在这等你回来,就不进去了。”
肖十一下车帮宁棠打开车门,破天荒提出想要留下来。“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周边转转。”
宁棠没有多虑,正巧远处站着对接的负责人,她欣然前往,留下肖十一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宁小姐,您好。”
负责人热情欢迎宁棠的到来,一路上一一介绍工厂的每一道工序,都是符合国家规定的流程。宁棠颔首点头,细心聆听,这家工厂不管是哪一个流程的完成度,都达到她想要的精准。“宁小姐,您应该知道,在原材料萃取这一块,我们工厂绝对是个数一数二的存在。”
负责人自豪地向宁棠展示,单是在这个领域,他可以打包票证明。宁棠随意抽样一瓶香水,在试香片上轻轻一闻,脸色微变。“怎么样?”
负责人察觉到宁棠神情的变化,尤其是骤然冷下来的小脸,好像周围的气温降了好几个度。“你们原材料的采购,是我提供的那个渠道采购的吗?”
宁棠倏然放下试香片,表情严肃质问。她一闻就能闻得出来这个原材料的质量,绝对没有达到她的标准。“宁小姐,您的意思,是不相信我们?”
负责人气急败坏,觉得宁棠是想找个借口,变相侮辱他们工厂,甚至有故意刁难的成分。“我向来就事论事,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宁棠沉着冷静,指出这款香水的原材料绝对有问题,她一闻就闻得出来。“这是我们的采购单,上面白纸黑字写的,绝对不会造假。”
负责人连忙拿出证据,不想让别人轻易毁灭工厂的清白。宁棠淡淡一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这个采购单上的东西,跟我实际上的材料有所出入。只差一个英文单词,呈现出来的东西,失之千里。”
作为国内具有影响力的工厂,这么点小错误都能住推三阻四不承认,令人失望至极。“我现在要去找王匿问清楚,就是他合作的态度。”
宁棠愤然离开工厂。刚刚积累的好感,骤然全无。“陆总,按照您的吩咐,我都已经交代下去了。”
陆燃刚走进办公室,王匿笑眯眯迎接,一个眼神示意秘书,递上茶水招待。“你做事,我向来放心。其实,我觉得宁棠是一个可以投资的潜力股,跟她合作,公司绝对不会有所损失。”
陆燃拿起茶盏,轻轻抿了口热茶。“这是上好的碧螺春,味道不错吧。”
王匿小心翼翼伺候着,他能感觉到宁棠对陆燃的重要性,所以当初他能够这么爽快,跟宁棠签合同。“宁小姐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自从宁夏去世之后,宁氏一直在走下坡路,吃老本。如今,拓展了新的领域,可以说是给宁氏创造了另一种可能。”
他一边顺着陆燃的话夸赞宁棠的业务水平,一边不忘观察陆燃的反应。“这是宁氏香水的采购单?”
陆燃无意间看到桌上的文件,随口提了一句。王匿点了点头,将文件交到陆燃的手中。“我怎么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寂静在办公室内,隐约能听到文件翻阅的声音。王匿听到陆燃的喃喃自语,心一咯噔,连忙凑过去看文件的内容。“宁小姐,没有提前预约,您是不能进去的。”
秘书急得满头大汗,一边试图拦着宁棠的路,一边耐心跟对方解释。“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商量。”
宁棠突然停下往前走的步伐,一眼望去,办公室内背对着她坐着的男人,背影是如此熟悉。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却不敢确定。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宁小姐,等我跟王总说明,您稍等一下。”
秘书松了口气,还以为宁棠肯听自己的话,趁着稳住对方的间隙,她快步走进办公室,跟王匿说明情况。“怎么这么突然,她今天不是去工厂视察了吗?”
王匿一脸茫然,下意识瞥了一眼坐在跟前的陆燃。“你们聊。”
陆燃知趣站起身,单手插着口袋,转身离开办公室。一步,两步。近在咫尺的距离,又好像横隔一条银河,遥不可及。“王匿,是不是你的人。”
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宁棠冷不丁提出自己的疑问。如果王匿是他的人,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她没有费多大力气,就能跟王匿达成合作。“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