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不是气薄旷,而是气自己。结婚三年,他原本有很多机会让宋莺时穿上婚纱,他会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看到她婚纱的男人。她那么美,而且只属于他。但前面两年半,他竟然一直放任自己误会宋莺时心里还记挂着贺酌。男人的自尊心让他做不出卑微求爱的事,白白耽误了那么久。后来,知道了她的心意,看到了她的那些画……两人之间却又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没有一刻安宁。他原本想等一切事端平息,就补办婚礼,甚至连婚礼的细节都已经在策划中。但唐一平的“诈尸”和宋德厚的死,却让事情彻底脱轨,发展成了今天的样子。商砚深把宋莺时的照片存了下来。既没有点赞,也没有回复,关掉了薄旷的朋友圈。他很清楚,这张照片说不定只是发给他一个人看的。他已阅,行了吧?另一头,宋莺时回到家,已经被薄旷收拾得干干净净,开着窗通风,家里的味道也散干净了。今天下班早,吃了火锅救了猫,到现在也只不过九点多。这么早也睡不着,正好宋莺时有时间还能继续赶一赶送给何歆的礼服。她坐在缝纫机前,先把包边的蕾丝缝上去,然后就拿着针线,一颗一颗地缝上珍珠。全手工制作,价值如何不说,诚意都在这些针线里了。眼睛酸了,停下来歇一歇。宋莺时正划算着要不要去拿个冰淇淋吃,手机响了。薄旷打来的。“喂?”
薄旷笑言,“在忙吗,我没打扰你吧?”
知道他在试探商砚深走了没有,宋莺时没好气,“打扰了。”
“那我长话短说好了。”
宋莺时不跟他绕弯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一会儿就要睡了。”
薄旷当然是开玩笑。宋莺时怎么可能留商砚深下来。“我想跟你道个歉——对了,商总……我走之后没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有。”
宋莺时古怪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薄旷向宋莺时坦白,自己下午的时候拍了宋莺时穿婚纱的样子,自己欣赏不够,还发了个朋友圈。宋莺时:“……”“我分了组的……嗯,就给商砚深看了一下。”
宋莺时简直无语透顶,“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想让商砚深以为我跟你去试婚纱了?”
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明明对薄旷说过,不需要跟他扮演情侣来逼退商砚深!再说,如果她刚离婚就去跟别人试婚纱,别人会怎么想她?薄旷知道她误会了,连忙把照片发过来。“对不起,别生气,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这张照片我把你的组员也都拍进去了,一看就是在工作场所。我只是当时被你惊艳到,所以拍下来。但是我如果私藏下来独自欣赏,又太猥琐了。我发给商砚深看,本意是为你不平……莺时,你嫁给他三年,到离婚才被公开承认,他连婚纱都没让你穿过一次。你第一次穿婚纱的机会,还是我给你的。我只是太心疼你。”
薄旷都这么低声下气地道歉了,宋莺时怎么可能还硬得起来。最重要的是,他那番话,说得宋莺时心里也开始泛酸。她点开薄旷发来的照片,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宋莺时苦笑一下,问他,“所以今天晚上,你们在楼下就是在争执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