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歌并没有马上休息,门外的夜色格外的安静。安静得只听得见风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色之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在悄悄盯着李凤歌的房间。但是他并不担心,他有自己的办法。杜雪棠也没有睡,他在等李凤歌。他知道李凤歌一定会来的!他的屋子外也被人监视着,他并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中,如果必要他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外面那些人全部杀死,一个不剩!连反应的时间都不会给他们。“你来了?”
杜雪棠没有看自己身后的李凤歌。但他能够感受到李凤歌已经来了!没人知道李凤歌是怎么出现的,连杜雪棠也不知道。“我当然要来!”
李凤歌的声音很冷静。但杜雪棠比他更冷静。“不错!你必须要来!”
杜雪棠慢慢转身看向李凤歌。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肯定。这一天他等了十四年了,他还记得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他还记得自己躲在草丛中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人杀死的场景,那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场景。“你今天为什么要承认你就是古千愁?”
李凤歌似在质问,但语气却并不重。“你觉得我还有更好的办法去解释为什么要杀了关万越吗?”
杜雪棠的双眼中透着平静道。“那我先在这儿谢谢你了!”
李凤歌的确该感谢杜雪棠,当杜雪棠冒充了他的身份后,司马群必然会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杜雪棠的身上,从而忽略了他这个真正的古千愁。“不必,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杜雪棠轻出了一口气。李凤歌看了看屋外,他有些担忧。不过却又很快释怀了!他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当他出现在杜雪棠屋子里的时候,屋子外的这群人就已经注定是死人了!“你打算怎么办?”
李凤歌还是回归了正题,这才是他来这儿的真正目的,毕竟困龙堂弟子数千拥地百亩,要想将这个庞然大物连根拔起凭他们两人还是需要好好筹划一番的。杜雪棠也看了看窗外,他可以看到黑夜中的那几双眼睛。“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杜雪棠很简单的回答了李凤歌的话。声音刚落下的时候,杜雪棠人已经破窗而出,那把紧握在他手中的剑也在同一时间出鞘。黑暗的夜色中,如夜风般冰冷的剑光一闪而过之后杜雪棠落在了雪地里。积雪很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杜雪棠落地的时候,几道黑色的人影也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他们的脖颈上都有一道薄而深的伤口,颈动脉已经被割破,温热的血液洒落在冰凉的积雪上,将积雪染成了猩红色。“你这么做,就不怕被司马群猜忌吗?”
李凤歌的身形翩翩落在了杜雪棠的身边,任谁也想不到李凤歌会有这样飘逸轻盈的身法。就像是一只遨游九天的凤凰一般!“你觉得我不这么做,他就不会猜忌我吗?”
杜雪棠站在雪地上,他的手仍旧紧握着那把挂在腰间的剑,剑上那七颗宝石在黑夜中冉冉生辉。“那你打算怎么跟他解释?”
李凤歌问道。“‘红衣血剑’杀人从来都不需要解释!”
杜雪棠十分的自信,在江湖上他的名声一向不怎么好,他古怪冷漠的性格也随着他不太好的名声广为人知。他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也从来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看来,一个坏些的名声还是有不少好处的!”
李凤歌轻笑着,他的手中不知何时有了一个酒葫芦。打开酒塞,酒香瞬间飘散而出,将周围的血腥之气掩盖住。“要来一口么?”
李凤歌饮下一大口酒之后将酒葫芦递到了杜雪棠的面前。“我从不喝别人的酒的!”
杜雪棠还是用前几天在酒馆中和李凤歌相遇的时候一样的语气回答道。“那今天在大堂中喝的算什么?”
李凤歌笑着问道。“你忘了我父母以前在‘狂狮殿’是做什么的了吗?”
杜雪棠难得的笑了一下,不过他的笑容却很快消失,又恢复了之前那般冷漠的表情,那笑容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李凤歌轻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杜雪棠的父母当年在‘狂狮殿’是做什么的,那时候他虽然还很年幼,但却也记得十分清楚!“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免得被司马群怀疑!”
杜雪棠道。“是该走了!”
伴随着这声音逐渐的远去,李凤歌整个人已经如一只凤凰一般展翅飞走!而与此同时,在困龙堂外数十里的广袤雪地上,三个人正在夜色下艰难地跋涉着,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你说这次司马群叫我们去是为了什么事?”
一个身穿虎皮的大汉走在最前面问道。他的身形比一般人都要高大许多,一张虎皮将他大半的身子包裹着,但一条坚实而有力的臂膀却露在了外面。不算太长的头发披散在他的两肩,显得格外的狂野!但最为吸引人目光的还是他露出的手臂上那条触目惊心的刀疤,从手肘一只延伸到了肩膀!“还能为了什么?不外乎就是当年的那点儿破事儿呗!”
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十分的尖锐,身高不过五寸却拿着一根重达数十斤的精铁拐杖!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和他那矮小的身材纪委不对称!“我看司马群是越老胆子越小!这事早过了十多年,他还那么小心干嘛?若是当年那孽种真回来了一刀劈了便是,何必这么麻烦的叫上我们?”
另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蓝衫剑客轻轻抚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剑不屑地道。“别这么说,毕竟虎父无犬子!当年古万秋是何等的盖世英雄,他的儿子想必也不会若到哪儿去!”
那个身披虎皮的汉子看了看自己裸露的手臂上那条疤痕道。他还记得那天夜里的那一战,即使古万秋已经重伤垂死也仍然能挥出那有力而致命的一刀!当日若不是他自己当机立断,恐怕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