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狩猎会于今日正式开始,总共三日的时间。帝恣意早早地便来到了琛王府,此次跟着他的并不是清扬,而是一位皇甫安平非常面生的男子。“参见琛王,属下是清岳,管理着九清殿内的财力。”
清岳笑着对皇甫安平抱拳道。“侧殿无需多礼,先前便听帝恣意提到过你。”
皇甫安平笑着抱拳回礼道。清岳的长相有种飘逸的书卷之气,不似那种常年浸身在钱财之中的奢俗之貌,而感觉像是应该手执书卷游离在文人之间的模样。“别看清岳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实则就是个温润狐狸,算计起来谁也不及他。”
帝恣意见皇甫安平的表情便知道皇甫安平在想什么,“清扬被我派去查当年皇后的死因真相了。”
“猜出来了,能够成为九清殿侧殿中的一位,实力和心智可见一斑。”
皇甫安平笑道,“真相应该同我猜想的没多大出入。”
“时间不早了,快些收拾收拾我们便出发吧。”
帝恣意道,“辰时前要到皇宫与其他人汇合,三日时间全都在郊外度过,琛王还是多带一些东西为好。”
“好。”
皇甫安平点点头,“茯苓你去收拾东西,铁宿你去伪装一番,此次你们二人随我前去。”
“是。”
茯苓点点头便退了下去,到皇甫安平寝殿中收拾东西去了。铁宿则是一声没吭默默地退了下去,应该是去乔装了。三人继续在琛王府议事殿等候,没过多久,茯苓和铁宿便双双回来了。后来皇甫安平又安排身旁一直跟着的几名暗卫继续暗地里跟着,然后吩咐申福安排马车,便和帝恣意一人一辆马车朝着皇宫赶去。他们到的时候宫门口已经有数十人等在那里,此次狩猎不管是少爷千金还是皇子公主,不管是前朝臣子还是后宫妃嫔,都有一部分参加。前朝四品以上当朝官员及家眷,所有的皇子公主,还有后宫嫔位以上的妃子,全都参加,再加上随从丫鬟,少说没有百八十人也差不到那里去了,如今看着情况,后宫的妃嫔们应该还未到来,帝封也还没有到来。皇甫安平和帝恣意下了马车朝着人群走去,见到他们到来,等在那里的臣子和皇子公主都该跪的跪,该行礼的行礼。“太子殿下(皇兄|皇弟),琛王爷。”
“诸位不必多礼。”
帝恣意淡淡的点头道。“诸位有礼了。”
皇甫安平也虚虚地抱拳行了个礼。“皇上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即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自远处走来的那一抹明黄色身影转移而去。“我等叩见陛下(父皇)!”
大臣和皇子公主们有呼啦啦的跪倒一片,只有皇甫安平和帝恣意很是潇洒的站在那里。“参见陛下。”
只是躬身抱拳,不过一瞬还没有等帝封说平身他们便双双直起了身子。“诸位爱卿和孩儿平身。”
帝封也没有在意,看起来心情不错,还有心和皇甫安平寒暄了一句,“安平今日这一身当真潇洒,这容貌身形都是时间上等上的好,不知将来会便宜了哪家姑娘哈哈哈。”
似是昨日在朝堂上的是从未出现过。皇甫安平也不再给他找不痛快:“哈哈,小王如今尚未及冠,说这个还是有点早了。”
皇甫安平今日穿了一身火红色劲装,一般都是练功和外出之时会穿这种比较简单的衣物,行走和动作起来也比较方便。发型也一改曾经半绾的模样,今日则是全都束在头顶,绾了一个男髻,带着一只比较轻便的发冠,看起来干练非常。额头上的抹额也想必平日的要窄了些,堪堪遮住了额头上的海棠刺青。一双杏眸明亮有神,不知勾走了在场多少姑娘的芳心。一般很少有男子的眸子是杏状的,但皇甫安平如今的气质即便是在这双杏眸的衬托下也不显得一丝女气,不知道是得益于皇甫安平那可以拿小金人的演技还是那高挺的鼻梁。不多一会,后宫中参与狩猎会的妃嫔们也都到了,一位位都戴着面纱,穿的极为厚实。领头的是身穿金色凤袍的皇贵妃,据说这皇贵妃早年在帝封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入了他的太子府,当时二人的恋情还在南风国人口中穿了不少时日。因为皇贵妃当年并不是京中女子,而是帝封当时受先皇之命出去办一件事情偶然救下的,见其貌美,又有着救命之恩在中间作红线,二人很快便坠入了爱河,不仅将人带回了京,还执意要给她太子妃之位。先皇怎能如他的愿?太子妃之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上的么?经过两人胶着了许久,才勉强拿下了个侧妃的位置。后来身为先丞之女的先皇后进了太子府,坐上了那太子妃之位。后来没过多久先皇驾崩,帝封登基,先皇后被封后,皇贵妃当时直接被封了副后,同皇后一起管理六宫。还是皇贵妃不想介入后宫女子的争斗之中,直接拒绝了。帝封当时怎么也不想委屈她,便降了一个品级,封为了皇贵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他们二人的伉俪情深在后宫之中常被当做笑话谈论,皇贵妃依旧从来不会整抢什么,当年帝封刚登基,她两岁的儿子被害死后他就对着深宫高位失了兴趣,许久也未曾再怀上子嗣,渐渐帝封不再跟她亲近,没了先前的感情。虽不再与之亲近,但先前的旧情也不是那么快便能抹掉的,这么多年,帝恣意从未让身在后宫中的她受过委屈,不管是被妃嫔暗害,还是被下人不屑,总是第一时间就给她将仇报回去。皇甫安平初次听到这个传言之时,心中很是疑惑,不解为何明明不爱了,还护地更紧了。当时茯苓说:“陛下不再当皇贵妃娘娘是相爱了十多年的爱人,而是将其当作相伴了十多年的亲人。陛下对皇贵妃娘娘的爱意这么多年下来可能淡了,或者没有了,但他们相伴了十多年,曾经夜夜同榻的情谊却不是那么容易就磨灭的。”
所以帝封将从未爱过的皇后杀了,将曾爱过并且情谊随变质却从未褪色的皇贵妃留在了宫中。话虽如此,若是如今皇贵妃心怀野心的话,恐怕也难以在皇宫中安稳活下去了。十多位宫装女子身边带着一位侍女缓缓行至帝封身前。“臣妾叩见陛下。”
皇贵妃带头,所有的女子都盈盈地跪了下来。“诸位爱妃平身吧。”
帝封淡淡地道,“皇贵妃近日身子如何了?”
“回陛下,臣妾身子已无大碍,劳陛下挂怀。”
皇贵妃不咸不淡的屈了屈身子道。“那便好。”
帝封点点头,然后便不再出声。所有人全都到齐,便纷纷上了各自的马车,朝着目的地行去。“琛王要来本殿马车内么?本殿前些日子刚得了些好茶。”
帝恣意看着朝自己马车走去的皇甫安平出声道。“……好。”
皇甫安平点点头,然后将茯苓吩咐去了自家马车,自己跟着帝恣意钻进了帝恣意的沉香木马车。帝恣意的马车质量和舒适度可比她的要好多了,据说要赶路半日,若是在自家马车内坐着,到了目的地身子都能散架。见到帝恣意的这辆沉香木马车,皇甫安平直直感叹:“你是有多富?两辆沉香木马车,得数十万两银子了吧?”
“乘着舒服便好,钱财乃身外之物。”
帝恣意淡淡地道,“做人不能太纠结于钱财。”
“嗤,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却寸步难行。”
皇甫安平撇撇嘴,“你这站着说话不腰疼。”
“嗯,若是你今后没钱吃饭了,我便送你一块沉香木。”
帝恣意笑道。“多大一块?若是有你这马车上一块木板大小我就要了,少的话我可不要,你别说,我现在小金库里也是有着不少积蓄的人。”
皇甫安平撇嘴。“好。”
帝恣意道,“若是你何时穷到没有饭吃了,我便找人抠一块我马车上的木板赠与你,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皇甫安平翻了翻白眼没说话。帝恣意这辆马车比先前那一辆还要奢华,里面还刻着雕花。“有钱人!”
皇甫安平看着马车顶四角处的海棠和连绵向四周的海棠枝,发自肺腑地感叹道。“承让了。”
帝恣意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夸赞。“你刚才说你得了好茶?”
皇甫安平放弃和帝恣意谈论钱财之事,转而问起帝恣意先前说过的茶。“嗯,稍后我沏一壶你尝尝。”
帝恣意说着伸手打开马车壁上的暗格,将里面的茶具取了出来。茶罐是上好的青玉打磨而成,光滑的表面隐隐有透明之感,里面的茶叶也隐约可见。茶壶和茶盏也是用青玉打磨而成,看起来非常轻薄,有透光之感。上面的花纹隐约像是祥云连峰的模样。皇甫安平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得到的了这么一大块玉,更不知道怎么做到将茶具打磨地这么精致,将花纹明显地显露了出来。“我发现你手里都是好东西。”
皇甫安平光是盯着这一套茶具就双眼放光了。“嗯,我手里确实有不少好东西。”
帝恣意点点头。一边用内力将水壶内的水烧开。水壶都是用及其名贵的红玛瑙打磨而成的,皇甫安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帝恣意,你这样让我想偷你。”
皇甫安平放在腿上的手攥了攥。“你还会偷?”
帝恣意挑眉。“我不会,童莲会,他去偷你你绝对防不胜防。”
皇甫安平道。“那你当真是得了个好人才。”
帝恣意毫不在意皇甫安平说的偷。“那当然。”
皇甫安平点点头,语气颇为骄傲,“童莲精通偷术,伪装之术,驭人之术,还长得好看……”“你说了这么多,莫不是就为了强调最后那一条?”
帝恣意挑眉看皇甫安平那恍惚的神情。“不是,我总觉得这一炉童莲会出事……”皇甫安平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掀开车窗帘朝外焦急道,“不行……来个人顺着道,去接他,多去几个。”
“你倒是挺关心他。”
帝恣意挑眉。“当然,他是我的人,而且他要是出什么事,我们之后的戏怎么演下去?难不成塑造一个为了见你,负伤来到南风国的奇葩形象?”
皇甫安平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