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请芳名,第二次,听琴音,第三次或许会陪你坐一会儿,说说话。至于再往后,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么难?”
江小白不由咂舌。“那是,那可是李大家,可整个汴京城头一号,多少人打破了头想要见一面而不得呢。”
龟奴倨傲的说道:“我们李大家喜欢那种风度翩翩,有真才实学的年轻公子,要是老一点,丑一点,给多少钱都不理呢。”
“这么傲?”
江小白不由腹诽,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可傲气的?“那是,我们李大家就这个身价。”
龟奴撇撇嘴说道:“不瞒你说,前些日子礼部侍郎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三千多两银子,求了一个多月,李大家也不过是陪人家喝了一杯酒,长了一个小曲儿而已。”
说话间,已经到了水云楼的台阶前,龟奴不走了。很显然,他认为江小白不是一个消费得起的主,这是在下逐客令呢。没钱你跑这里来装什么装,赶紧走吧,免得难看。可是江小白却没能遂了她的心愿,而是迈步上了台阶。“唉吆喂,今儿这还是怎么了,一大早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波。”
老鸨子刚好要出门,立刻扭动着肥硕的身子迎了上来:“这位爷,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惦记着哪个姐姐,我这就给你叫去。”
“他是外地人,想见李大家!”
龟奴在后面比划了个手势,意思是说江小白钱不多,还特抠。要说还是老鸨子,送上门来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钱少有怎么的,蚂蚱多了也是肉啊。“爷你真是好眼光,知道我们李大家是汴京城内一等一的美人儿。”
老鸨子走过来,左手搀扶,右手前伸,说道:“你远道而来,可能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想见我们李大家,先要在一楼喝杯茶。”
手就这么伸着,摆明了是要钱。江小白一咬牙,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说道:“正好我饿了,弄些点心吃食,听说你们这里的莲花羹不错,给我来一碗。”
给钱的时候江小白其实是忐忑不安的,生怕给少了被嘲笑。一个看门的都看不起二两银子,进来吃喝五十两够吗?不过老鸨子眼睛却是一亮,显然对这样的手笔很满意,一把接过银子,咯咯笑道:“爷,你真是豪爽。翠翠,月月,快出来,伺候这位爷去进去!”
说完,老鸨子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龟奴。明明就是个有钱的人,你怎么说没钱,瞎了你的狗眼!龟奴又是委屈又是懊恼,本来有二两银子的赏钱,现在不但没了,还热的老鸨生气。“爷,你可来了!”
“爷,想死奴家了!”
立刻,一白一绿,两个年轻女子娇笑着迎了出来,一左一右,搀着江小白的胳膊就往里走。这两个女孩明显带着倦容,妆都没画好,的确也是因为江小白来早了。进入水云楼往左转,进入一个雅致的小房间,两个女孩先后忙碌了起来。穿白衣服的月月点燃一炉香,端坐在一架瑶琴后面,叮叮咚咚的弹奏起来。穿绿衣服的翠翠则端来洗脸水,用热气腾腾的湿毛巾为江小白擦脸,擦手。很快,四干果四鲜果,四盘点心摆上了桌,翠翠端着一个细瓷小碗,轻轻地吹了口气,用一只精致的小银勺子盛了一勺子莲花羹,娇笑倩兮的送到江小白嘴边。对于这样的服务,江小白实在是有些消受不起。不过也从侧面印证了一个事实,那个康先生绝对是大富之家的公子哥,否则的话不可能吃个早点都来这种地方。这是吃早点吗,分明是吃金子啊!江小白有些紧张,连忙结果银勺子,自己喝了一口。果然,入口即化,一股软糯清香的味道弥漫在唇齿之间。翠翠嗤嗤只笑,道:“爷,来了水云楼,你还害羞嘛?”
月月一曲终了,也款款而来,坐在江小白身体右侧,娇笑道:“先生因何一言不发,莫非已经有了意中之人?”
两个女人坐的近,身体还有意无意的触碰江小白,端的是旖旎春光。江小白尴尬无比,端起粥碗三下五除二的吃了个干干净净,说道:“我……是来找李师师的!”
翠翠一嘟小嘴,说道:“找李姐姐啊,她可是个大忙人,今天恐怕没时间见你。”
这进一步验证康先生真的来了,而且很可能是李师师在作陪。江小白故意问道:“今天为何没有时间见我,莫非已经有客人了?”
月月笑道:“你今天来得早,可有人比你更早。半个时辰前,康先生就来了,点的就是师师姐。”
说话间,月月还下意识的向窗外瞟了一眼。其实江小白早就发现了,水月楼并非只有一栋建筑,在后面还有三栋小一点的房子,彼此分开十数米,小巧而又精致,像是独门独院一样。江小白问道:“康先生是谁?”
“康先生就是康先生呗。”
翠翠抿嘴一笑道:“来我们这里的客人,报的名字有真有假,无外乎图个乐子,何必认真呢?”
“呜呜……”恰在此时,后面居中的一间雅居之内,传来一阵低沉哀怨的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