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越悬廊想要叹息,因为他知道这些话,不是他想要知道的:“郡主如今,确实是不需要靠山了。”
姜嫱:“阴差阳错的成为沈家遗孤,给自己谋得了一个郡主之位,这权我有了,天下没有几个人能随意拿捏我的生死,所以今后我会活的更加自在逍遥,也祝越大人官途顺遂,将来得偿所愿。”
“……”越悬廊看了看黑暗中火光照耀不了的前方,心头如梗了一块石头。“多谢郡主。”
他只能这般说,可是说出口,却丝毫没有开怀。曾经算计他的姜嫱,让他心中愤怒,恨不得再不与其有瓜葛。可是如今拿的起放的下,如此清醒自我的姜嫱,对他竟然如此吸引。她不怕血腥,不怕死人,心有城府和计谋,万事先考虑自己,这样的小女娘,竟然活的这般真实。而姜嫱此刻也压根没管越悬廊是怎么想她的,她找了一个虎贲军的军官过来。问的全是找话本先生的事情,姜嫱要很多个话本先生,最后写的神乎其神,在她回南阳前,把她机智虎口逃生的故事传回南阳城。在这边境的驿站睡了一夜,姜嫱第二日起来时身边已经有了干净的衣物和首饰。姜嫱起床洗漱后,出门便看到了两个小丫鬟。小丫鬟是临时找来的,怯生生的看着姜嫱:“民女参见郡主。”
姜嫱让她们起来:“百里世子在何处?”
小丫鬟们指了指下面:“郡主先用饭吧。”
姜嫱说不用,下楼来到了虎贲军把守的房门外,推门而入时,里面百里沉渊,越悬廊,卫箭都在。卫箭看她立马招手:“嫱儿,醒了怎么不先去用早饭。”
姜嫱坐到她身边,目光却看向百里沉渊:“因为我想和世子商量一件事,昨晚太混乱了没有时间,现在大家都在。”
越悬廊握着杯子的手一顿:“你和世子商量什么?”
卫箭也好奇的望着她。而百里沉渊此刻,却勾起了唇角:“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姜嫱握紧了卫箭的手,一字一句的说:“我想要世子开恩,让她离开廷尉府。”
此话一出,卫箭震惊的双手紧抓住她的手心,眼眶瞬间湿润了。越悬廊不解她的这个提议,百里沉渊却在此刻直接否决:“不可能。”
姜嫱心平气和:“你明知道,她的志向不在廷尉府,又何必拘着她呢?”
百里沉渊目光看着姜嫱:“那她的志向是何处,战场?与北蛮几场战役,卫家满门忠烈的牌位够多了。”
姜嫱何尝不知,卫箭的父母兄弟,皆丧命于与北蛮的战役中,所以如今的卫府,唯她一人。朝廷为保住卫家唯一的血脉,不允许卫箭去军营,驳了她三次上书请奏,将她塞进廷尉府让逸王约束。如今逸王几乎将廷尉府全权交由百里沉渊,所以如今绑着卫箭的,只有他百里世子。姜嫱:“可她心中有恨意,那是要在战场上讨回来的,我这里有襄王百里敏善利用江湖人士制造朝廷乱局的证据,若是世子答应,我双手奉上。”
百里沉渊想到了昨日打开马车时,姜嫱已经开了铁笼处的机关:“你和窦九易在马车里说了什么?”
姜嫱:“我劝他写了一封控告襄王的血书。”
百里沉渊:“他为何肯写。”
姜嫱:“襄王府暗中养了一个侍妾,侍妾姓窦,还生有一个儿子,我曾经见过她,昨儿试探了老窦,发现确实是他的女儿。”
越悬廊眉梢微动:“襄王竟然有个孩子——”百里沉渊都不知道该先震惊自己小皇叔有个孩子,还是该震惊姜嫱昨日在马车里短短时间,竟然能取得老窦信任拿到血书。百里沉渊深吸了一口气:“用血书换卫箭去军营,姜妹妹,你可知,她是卫家仅存的血脉了。”
姜嫱点头,可是卫箭今后终归会走那条路的。前世的卫箭,为了脱离廷尉府,殿外跪求七天七夜,甚至自断一指,才给自己求来了进军营历练的契机。姜嫱不想卫箭再用自残的方式去军营:“若用父母兄弟的死束缚她,她这辈子都难安。”
卫箭眼底不停的涌出泪水,她起身跪下:“世子,请你放我入军营吧,卫家的血海深仇,我早晚是要替我所有亲人讨回来的。”
百里沉渊看着卫箭,站了起来:“卫樱桃,廷尉府呆了这么些年,你隐藏的我都以为你不想再入军营了,没想到,你是无时无刻都在想。”
卫箭:“卫樱桃是闺阁不问世事的女娘,而我,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卫箭。”
姜嫱见百里沉渊陷入沉思:“世子,每个人都想一辈为自己活一次,卫箭想的,也只是从小一个梦想,她这些年来一直隐忍,也隐忍够了。”
百里沉渊:“可是,百里家若是再让她上战场,如何对得起卫家牺牲的将军们?”
姜嫱:“卫箭若不能亲手报仇,她又如何甘心?”
卫箭看着百里沉渊:“嫱儿说的没错,若是我不能手刃仇人,将来只怕黄泉路上,我都羞愧见到我的家人们。”
百里沉渊看着卫箭,最终长叹一声,然后又看向姜嫱,他太清楚,昨夜的卫箭见过那些北蛮人后,在廷尉府再也待不下去了:“姜妹妹,你的提议,我同意了。”
姜嫱笑了下:“待世子说服陛下后,证据我会双手奉上。”
百里沉渊眼中深沉:“卫樱桃,你我还有颜符兰一同长大,我与他对你的了解,竟然都不如和你相交短短半年的姜妹妹。”
卫箭抬头,看着姜嫱微微一笑:“嫱儿是知己。”
一直默默喝茶的越悬廊放下了茶杯:“听闻卫大人府上养了许多女娘,钱都是郡主出的,二位为流离失所的落魄女娘们可谓是撑起了一片天,我越悬廊佩服,若二位今后需要我做些什么的,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