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沉渊却说:“瑶光军当年,不得不拆解。”
高蓉蓉:“笑话,青衫师兄去世,他的左右副将还在,军士之心还在,我请问世子,如何到了不得不拆解的地步。”
百里沉渊深吸了一口气:“师叔真要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当年柳大将军战场中毒,我师傅若是不以身试毒导致容貌大改,身体残疾,那么瑶光军会交到我师傅手上,但是我师傅当年那模样,只得离开边关,但是边关将领只剩下吕勇。”
高蓉蓉皱眉:“什么意思,瑶光军为何不能交到吕勇手上。”
百里沉渊:“因为那是柳大将军示意,若是瑶光军不能交到陆尘手中,那瑶光军便不能留。”
高蓉蓉不敢相信的摇头:“青衫师兄为何要这么做,他不信任吕勇?”
百里沉渊:“是。”
高蓉蓉后退了一步,她闭了闭眼:“为何不信他?”
百里沉渊:“因为吕勇此人刚愎自用,将心不纯,若是将瑶光军交给他,朝廷就好比被架了一把隐形的刀,无坚不摧的瑶光军乃步国之师,居心不纯之人,不能胜任。”
“荒唐——”高蓉蓉苦笑:“他不会投敌叛国,吕勇不会。百里沉渊看着她:“师叔,你就没发现吕勇心思已经变了,他正在勾结北蛮吗?”
高蓉蓉有些接受不了的坐了下来:“他——他确实最近形迹可疑,可是他不会的,他重情重义,他——”百里沉渊:“他真的重情重义嘛,当年柳大将军中毒,药师为了找出解药,须得以身试药,我师傅毫不犹豫的喝了,那时候吕勇在何处?”
高蓉蓉听着,便回忆起多年前。那时候,她得知柳青衫被北蛮人下毒,她心急如焚的要赶去军营,但是赶回来的吕勇拦住了她。当时柳青衫虽然中毒,但是北蛮被重创,吕勇在锁阳城联合官员处理事情,说要稳定大局,不能让柳青衫中毒的事情传出去。高蓉蓉那时候还认为,那是吕勇顾全大局,却从未想过,那时候的陆尘正在军营为柳青衫试药。吕勇回来是不是因为,他怕试药?韩覆看着这走向,终于看懂了一件事::“试药?陆尘将军是因为试药容貌大改后,离开了军营?”
百里沉渊点头:“北蛮之毒奇特,柳大将军中毒已深,想找到解药不容易,所以我师傅用有毒的匕首扎了自己,让医师根据他的中毒情况配药试药。”
韩覆眉头紧蹙:“药没成功——”百里沉渊点头:“没成功,药师早就说了只有一层可能,还好师傅中毒尚浅,没至于丧命,但是已经无法再做将军。”
高蓉蓉趴在桌上低声哭了起来。百里沉渊:“师叔,吕勇有通敌叛国的嫌疑,朝廷不会放过他的,若是可能,我劝师叔一句,早日离开他。”
高蓉蓉哽咽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时眼里是惆怅的:“八年前,为何认定吕勇不能接掌瑶光军,我要实情。”
百里沉渊:“师叔,具体之事,我不知道。”
“你知道。”
高蓉蓉定定的望着他:“肯定有什么原因,否则青衫师兄不会留下那句话,因为吕勇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而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对吕勇不再信任。”
百里沉渊:“师叔,有些事情,知道了并不是好事。”
高蓉蓉眼神坚定,泪水直流:“你不说,那么你求我之事我也不会帮忙,我这一生,一直觉得我是亏欠了吕勇的,怀着这份愧疚,我可以放任他做许多事,你要试试吗?”
百里沉渊:“当年,我也问过师傅同样的问题,为何瑶光军不给吕勇,而是要拆分了,师傅的回答是,吕勇此人,心术不正。”
高蓉蓉:“他若是心术不正,为何放他守边关这么多年——”百里沉渊:“因为没证据,当年军师肖濛之死,我师傅和柳大将军,都曾经怀疑过与吕勇有关。”
高蓉蓉听到这里,彻底绷不住了,她捂着脸深呼吸,眼泪不停流出来:“怎么,怎么可能——”百里沉渊:“或许也不是,因为肖濛之死,外表看起来合情合理,肖军师身有喘疾,当年受伤以后,发病更为频繁,后因喘病而亡,当时能诱发肖濛病情的东西不多,除非花粉之物,但是后来,我师傅在收拾遗物时,发现了床榻下有一包,不知是谁所放。”
高蓉蓉瞪大了眼睛:“肖濛生病那段时期,一直是我在照顾的,我不可能让他的屋子里有花粉的——”百里沉渊点头:“师叔细心我自然知道,所以这花粉出现的才是不合常理,而肖濛病逝,唯一得偿所愿之人,便是吕勇。”
高蓉蓉深吸了一口气,满脸痛苦:“我不信——”百里沉渊:“但我更信柳大将军,他待手足如命,吕勇更是他一手提起来的,那为何猜忌他呢?”
时至今日,高蓉蓉心中对柳青衫依旧是崇敬爱戴的,她我不信柳青衫是随意污蔑兄弟的人。所以——高蓉蓉此刻垂眉:“若是继续查,还能查到嘛?”
百里沉渊:“很难。”
高蓉蓉:“那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百里沉渊:“吕勇私自放北蛮人入境,这些人在何处很隐蔽。”
高蓉蓉咬唇,泪目盈盈:“我可以查到这个地方,但是你要用一样东西交换,我要你查到,肖濛真正的死因。”
百里沉渊只得点头:“我答应师叔。”
高蓉蓉擦了擦泪水:“好了,今日来之前,我还以为韩大人是要逼问我吕勇之事,没想到,我竟然从世子口中得知这么多。”
百里沉渊很是诚恳的道歉:“晚辈惹师叔生气了。”
高蓉蓉:“你都明面上离开了锁阳城,方才我拆穿你,你也可以不必自爆身份的,这么信我?”
百里沉渊:“师傅说过,师叔是重情重义的女娘,是镖局长大的女中豪杰,不屑于做小人之举。”
高蓉蓉听着,眼底红润的摇头:“希望等会你也这样认为。”
百里沉渊不解:“师叔,为何这么说?”
高蓉蓉眼底尴尬的问:“昭义郡主,算你们的人吗?”
百里沉渊听到姜嫱便看向了韩覆:不是把人支走了吗?韩覆点头,他确实把人支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