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大人爱素雅,所以日常衣物大多都是以素白为主,很少见他穿别的颜色,可是今日,竟然穿了一身深红色。那是西域少年郎最爱的颜色。虽说穿着这红色的越悬廊更是另一番绝色,但是热情如火的红衣配着他那张冰雪一般的面容,让人只觉得他这身红色是不乐意穿上去的。还有那头发,一头长发变得波浪,高高束在头顶,底下头发全是细长小辫子,金色发带绕过额头,系着羽毛垂在发尾,十分的妖异装扮。配了越悬廊那张正气冷漠的脸。简直就是,格格不入。或者是,一身像是烟花之地纨绔子打扮的正经越大人。这街上人来人往都得看他两眼。越悬廊自己也有些羞色,但还是只看着姜嫱问:“今日算是忙完了?”
姜嫱点头,看着他喃喃道:“越复,你这是做什么?”
越悬廊很正常的说:“来找郡主,今日耽搁了一些时间。”
姜嫱不理解他这装扮,有些不敢问。而百里徽音此刻冷眼瞧着两人,尤其看了眼越悬廊:“越大人近期很闲?”
越悬廊:“下官身上只有昭义郡主册封一事,所以很闲。”
百里徽音无语的说:“所以就捯饬自己?”
越悬廊:“偶尔换一换装扮。”
百里徽音懒得看他:“好好一个人,打扮的跟酒楼弹琵琶的似的。”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姜嫱立马看向越悬廊:“没有没有,很好看。”
越悬廊脑子里只听到了姜嫱这句好看:“郡主觉得好看就行。”
百里徽音还想开口,因为她实在是嫌弃。好好的大男人为什么把自己打扮成这么花里胡哨的。姜嫱冲百里徽音撒娇:“哎呀大郡主,明日册封礼,到时候我一定穿郡主替我设计的衣服,然后让锁阳城的女娘们都来我们的成衣铺买东西。”
“你别因为旁的男子不务正业就行。”
百里徽音转身离开,不想再看到这两人。姜嫱叹息:“大郡主这脾气,路过看到成双的蚂蚁都得嫌弃一句。”
越悬廊淡笑:“大郡主这算是放你假了吗?那我是不是可以请郡主去尝尝我新做的菜?”
姜嫱听着就满意点头,她逛的又累又饿,正想吃东西。但是看到他这打扮:“去哪里吃?”
“自然是刺史府,我亲自做。”
越悬廊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回身过来牵她。姜嫱看着那只漂亮的手,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搭在了他的掌心上。越悬廊一用力,姜嫱便借力上了马车。一路上,越悬廊始终望着她,目光带着眷恋温柔。姜嫱笑了下:“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越悬廊:“总觉得,现在的时光像是偷来的。”
姜嫱笑意更甚:“越大人,能不说这些酸溜溜的话吗?”
越悬廊确实发自肺腑,他觉得,好像自己上辈子就想有这般岁月了。他能带她去吃好吃的,两人行在人海中,烟火岁月是一起走过的。姜嫱忍不住问:“哪里买的衣服,哪里弄的头发?”
越悬廊说:“刺史府的奶娘帮我的,想郡主看到喜欢。”
韩覆说的果然没错,他换了装扮后,姜嫱确实主动与他说话了。姜嫱点点头,其实想说他还是换回以前的样子吧,现在看着实在是别扭。就仿佛看到了一张有越悬廊脸的韩覆。越悬廊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郡主,能每日陪着你,日复一日,你总是会动心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愿意此生陪着郡主做任何事。”
姜嫱:“越大人啊,你现在说话我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越悬廊一愣,默默的看了一下自己手腕,复又抬头:“那是因为今日的郡主真好看,若是以后有机会,愿为郡主描眉。”
姜嫱:“——”她抿唇的打量着他:“哪里学的——”越悬廊摇头:“心中想的什么,便说了。”
“越复。”
姜嫱直接上手去拉他的手腕,看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全是肉麻情话。她抬头看着越悬廊,见他脸色绯红不敢看她的模样:“你把这些写在手上做什么?”
越悬廊眼睛一闭:“哄你开心。”
姜嫱松开手:“我就说嘛,越大人何时变成这样了,你不需要这么哄我的。”
越悬廊赶紧看着她解释:“这两日我跟着郡主,几乎一句话也没同郡主说过,我以为,是我太死板,郡主是不想与我说话。”
姜嫱无奈的说:“我没空跟你说话,只是因为我和大郡主在忙而已。”
越悬廊此刻松了口气:“那就好,早知道我也犯不着去请教了。”
姜嫱:“所以,你这模样,是去请教了韩覆才有的?”
越悬廊点头。姜嫱无奈:“越大人,你穿这身,我是越看,越像他。”
越悬廊:“——像他什么?”
姜嫱反问:“大人不知道韩覆一直都被称为官爷中的兔儿爷吗?”
越悬廊浑身一颤。回了刺史府,百里徽音此刻正在后院见着刚回来的百里沉渊:“问你一件事。”
百里沉渊要去找韩覆,便停步问:“姐,什么事?”
百里徽音问的直接:“你是主动放弃,还是争不过越悬廊。”
百里沉渊神情无奈:“就问这件事?姐,越悬廊和姜嫱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管。”
百里徽音冷笑:“看来是争不过,我弟弟竟然争不过他?”
“很正常,姐你自我调节吧。”
百里沉渊不想多谈:“越悬廊是步国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别得罪人了。”
百里徽音却想起了刚才:“人才,那是蠢材吧。”
“胡说什么呢——”百里沉渊直接要走,转身就看看了对面走来的一男一女。百里世子对着那一身红衣,西域风情打扮的越悬廊立刻皱眉:“这是做什么?你要去胡姬酒坊舞一曲?”
百里徽音终于说出方才在街上就想说的话:“依我看,越大人是韩上邪附体。”
百里沉渊不解的看着越悬廊:“韩上邪?”
越悬廊此刻面无表情:“韩覆在何处!”百里沉渊:“书房,你要做什么。”
越悬廊便朝着书房走去:“算账。”
很快,院中便听到了书房里传来了嚎叫声。知道了怎么回事的百里沉渊看向书房,也不急着去找韩覆了,而是跟姜嫱解释:“越复这人虽说在政事上有条不紊,但是于情感而言,他如同白纸,今日之举,无非也是想讨你欢心。”
姜嫱望着他:“——”